第639章

第639章

极北玄冰棺内,温不言的冷笑凝固在脸上。那些缠绕他脖颈的金色琴弦突然迸发刺目血光——每根弦上都浮现出细密的龙鳞纹路。

“同命契的反噬?不可能!“他试图掐诀的右手突然爆裂,碎骨中钻出七条透明小蛇,衔尾组成锁链形状,“这是.南宫世家的《七窍封魂链》?!“

琴弦震颤的频率与千里之外白莲中的心跳完全同步。温不言的瞳孔剧烈收缩,看到自己映在冰棺上的影子竟分裂成两道——一道是他的本体,另一道赫然是正在消散的南宫皖虚影!

“你以为我抽走的只是魂魄?“南宫皖的声音从琴箱共鸣腔里传出,“当年你在我灵台种下的噬心蛊,早被傅少平用龙血喂成了双生契。“

冰棺突然爬满蛛网状裂纹。温不言的左眼突然变成紫黑色,视野里浮现出海底遗迹爆炸时的画面:那些被紫黑火焰包裹的龙渊阁亡魂,此刻正通过金线与白莲建立联接!

南海白莲内部,傅少平捧着的心脏突然悬浮而起。鲜红表面剥落下紫黑色焦痂,露出底下琉璃般的材质——这正是龙渊阁至宝“净世莲心“的本相。

“皖皖的金线灵根本就是净世白莲的化身?“傅少平龙纹上的黑气正在被莲心净化,却突然发现掌心传来刺痛。那些本该消散的记忆金线,正沿着他经脉重组为某种古老阵法。

心脏突然投射出立体阵图:三百六十道金线交织成星轨,每个节点都对应着一位龙渊阁亡魂。阵眼处浮现南宫皖最后的灵识残影,她指尖牵引的正是温不言本体所在方位!

“阴阳逆转阵的真正用法“傅少平突然咳出带着冰晶的血沫,“不是复活,而是——“

“时空锚定。“南宫皖的残影突然凝实刹那,将半枚龙鳞按在他眉心,“去完成十年前我们没做到的弑神仪式。“

温不言的焦尾琴突然自主演奏起《往生咒》。随着音律,他破碎的记忆被强行重组:十年前血夜,龙渊阁主夫人自爆前,曾将阁主传承的“时晷瞳“移植给了当时年仅十二岁的南宫皖。

“原来如此!“温不言的右眼突然流血,“你故意让我抽魂,是为了让时晷瞳通过琴弦反向寄生“他的身体开始透明化,皮肤下浮现出与傅少平完全对称的逆向龙纹。

冰棺炸裂的瞬间,十二根琴弦突然刺入虚空。温不言看到弦上凝结的血珠里,倒映着三百个不同时间节点的傅少平——从十年前的废墟血战到此刻的白莲涅槃,所有时间线正在通过金线收束!

傅少平龙纹尽数燃烧起来。他看见自己心口浮现出南宫皖常用的金线绣纹,那些线条正与莲心跳动的频率共振。更惊人的是,每道纹路都对应着温不言身上的一处伤口。

“同命契的终极形态.“傅少平突然明白南宫皖赴死前的笑意。她早将自身炼成了“活阵眼“,只要温不言还在抽取亡魂之力,就必然被反向锁定。

海底突然升起十二道水龙卷。每道水龙卷中心都漂浮着片染血龙鳞——正是当年阁主夫人自爆时散落的碎片。这些鳞片此刻正通过金线,与傅少平手中的莲心构建三维阵图。

“龙渊阁秘传·《三千界锁》!“温不言的嘶吼穿透虚空,“你们竟敢用禁术锚定时空长河!“

当第三百片龙鳞归位时,白莲突然绽放出跨越阴阳两界的光柱。傅少平的龙骨刀自动分解为无数金色粒子,与南宫皖残留的金线共同编织成横贯天地的巨网。

温不言发现自己的焦尾琴正在崩解。那些琴弦全部倒卷回来,将他缠绕成茧状。最可怕的是,每根弦都连接着不同时间线上的自己——这意味着所有平行时空的温不言将共享同一次死亡!

“线断魂牵.“傅少平踏着光柱走向时空裂隙,手中莲心已化作南宫皖模样,“原来你从未离开。“

傅少平与南宫皖最终隐居的地方,是西境边缘的“烬沙城”——一座被遗忘在黄沙与落日之间的孤城。

这里没有龙渊阁的巍峨殿宇,也没有南海的碧波万顷,只有无尽的风沙与倔强的绿洲。城池依傍着一片干涸的古老河床,居民们用夯土筑墙,屋顶铺满晒干的胡杨枝,以防沙暴侵袭。

城中的集市只在清晨与黄昏开市,商贩们兜售着风干的骆驼肉、粗粝的盐块、以及从更西边运来的琉璃珠子。风沙大的时候,整座城像是被裹进一张昏黄的纱帐里,连人影都变得模糊。

烬沙城的居民大多是流亡者、隐士、或是厌倦了纷争的修士。他们不关心东境的仙门争斗,也不在乎谁曾是龙渊阁的阁主。在这里,活着的法则只有一条——“风沙不认人,生死各凭本事。”

傅少平初来时,曾有人试探他的底细。几个刀客在酒肆里故意撞翻他的酒碗,想看看这个沉默寡言的外乡人是否好欺负。结果傅少平只是抬手一拂,酒液凝成冰晶,悬在半空,一滴未洒。刀客们讪讪退开,从此再无人敢招惹这对夫妇。

南宫皖则很快融入了城中的生活。她擅长织绣,用金线灵根编织的绸缎在风沙中依然流光熠熠,很快成了城中贵妇们争相求购的珍品。她偶尔也会教城中的孩子们认字,在沙地上画符,教他们如何用最简单的阵法抵御沙暴。

他们的邻居是一对年迈的夫妇——老陶和陶婆。

老陶年轻时是个镖师,走南闯北,后来在一次劫镖中瘸了腿,便带着妻子隐居于此。他总爱在傍晚拎着一壶劣酒来找傅少平,絮絮叨叨讲些江湖旧事,也不管对方听不听。

“傅小子,你这手剑法,像极了二十年前‘寒江孤雁’的路数……”老陶眯着眼,咂摸着酒,“可惜啊,那家伙死得早,不然你们说不定能论个剑。”

傅少平大多时候只是沉默地听着,偶尔点头。南宫皖则会适时地端上一盘蜜渍沙枣,笑着岔开话题:“陶叔,您上次说的那个‘沙狐娶亲’的故事,还没讲完呢。”

陶婆是个精瘦的老妇人,脸上皱纹如刀刻,但眼神依旧锐利。她总说南宫皖太瘦,隔三差五就炖一锅羊肉送来,还非要盯着她吃完。

“丫头,你这身子骨,经不起荒漠的夜寒。”陶婆用粗糙的手指捏了捏南宫皖的手腕,皱眉道,“得多吃点,不然哪熬得住?”

南宫皖笑着应下,转头却把肉分给傅少平一半。

傅少平依旧沉默寡言,但眉宇间的戾气已渐渐被风沙磨平。他不再穿那身玄黑战袍,而是换上了粗布麻衣,每日清晨去城外的绿洲打水,傍晚则坐在屋顶上擦拭他那把已经封鞘的龙骨刀。

偶尔,南宫皖会看见他望着东方的天空出神。她知道,他并非在怀念过往的权势,而是在等——等那些被他们亲手斩断的因果,是否真的已经尘埃落定。

南宫皖则比从前更加从容。她的金线灵根不再用于战斗,而是化作绣线、琴弦,甚至是孩子们手腕上辟邪的红绳。她喜欢在黄昏时弹一曲《烬沙谣》,琴声悠远,仿佛能穿透黄沙,抵达某个遥远的梦境。

有时,傅少平会站在她身后,手指轻轻搭在她的肩上,像是确认她的存在。而她总会回头,对他微微一笑,指尖的金线无声缠绕上他的手腕,如当年在龙渊阁初见时一样。

烬沙城的风沙依旧肆虐,但他们的日子却过得平静。

偶尔,会有东境的修士路过,带来一些零星的传闻——有人说龙渊阁的废墟上开满了金线白莲,有人说温不言的焦尾琴在某座古墓中自鸣……

傅少平和南宫皖听完,只是相视一笑,继续低头做自己的事。

在这里,他们不再是阁主与圣女,只是两个在风沙中相依的普通人。

南宫皖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站在一片无边的金色麦浪中,风拂过时,麦穗沙沙作响,像是谁在低语。远处有个小小的身影在奔跑,笑声清脆如铃,可她怎么也看不清那孩子的脸。

她伸手去抓,指尖却只触到一缕飘散的金线,细如烟霞,缠绕在她腕间,化作一条细细的红绳。

醒来时,天还未亮。烬沙城的夜风裹挟着细沙,轻轻拍打着窗棂。南宫皖怔怔地望着自己的手腕——那里明明空无一物,却仿佛仍能感受到梦中那抹温热的触感。

起初,她并未在意。

直到某日清晨,她像往常一样煮茶,却忽然被茶香熏得胃里翻涌,扶着墙干呕起来。

傅少平原本在院中练刀,闻声立刻掠至她身旁,手掌贴在她后背,灵力下意识探入她经脉,生怕是旧伤复发。

可灵力游走一圈后,他的动作忽然僵住。

南宫皖抬头,正对上他微微睁大的眼睛——那双总是沉静如渊的眸子,此刻竟罕见地波动起来,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一颗石子,涟漪层层荡开。

“……少平?”她轻声唤他。

傅少平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嗓音低哑:“皖皖,你……”

南宫皖眨了眨眼,忽然明白了什么,手指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小腹。

烬沙城没有医修,只有一位年迈的游方郎中,姓周,偶尔会来城中行医。

周郎中把完脉后,捋着胡须笑了:“夫人脉象流利如珠,滑而有力,是喜脉无疑。”

南宫皖愣住,指尖微微发抖。

她曾以为,自己这副被抽魂炼魄过的身子,早已不可能……

傅少平站在她身后,手掌轻轻搭在她肩上,力道稳而沉,像是无声的支撑。

周郎中笑眯眯地写了一张安胎的方子,又叮嘱了几句,临走时还拍了拍傅少平的肩膀:“年轻人,好好照顾夫人,头三个月最要紧。”

傅少平郑重点头,罕见地主动送郎中出门,甚至多付了一袋铜钱。

回到屋内,南宫皖仍坐在桌前,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神情恍惚。

傅少平在她面前蹲下,握住她的手,低声道:“皖皖。”

她抬头,眼眶微红,却扬起一抹笑:“少平,我们要有孩子了。”

傅少平定定地望着她,忽然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他的呼吸有些重,胸膛起伏,心跳声震耳欲聋。

南宫皖靠在他肩上,听着他急促的心跳,忽然笑了:“你比我还紧张。”

傅少平没说话,只是收紧了手臂。

消息很快传开。

老陶和陶婆是第一个登门道贺的。陶婆拎着一篮子晒干的沙枣和自家酿的蜜酒,一进门就拉着南宫皖的手,絮絮叨叨:“丫头,可得好好补补,荒漠里养孩子不容易,有什么想吃的,尽管跟婆婆说!”

老陶则拍了拍傅少平的背,笑得见牙不见眼:“好小子,动作挺快!以后孩子要是想学武,老夫还能教两招!”

傅少平嘴角微扬,难得地应了声:“好。”

就连平日不怎么来往的邻居们也纷纷送来贺礼——一筐新鲜的驼奶、几匹柔软的棉布、甚至还有一把小巧的银锁,说是给孩子压惊用的。

南宫皖一一谢过,心里暖融融的。

夜里,南宫皖靠在傅少平怀里,轻声道:“少平,你说……孩子会像谁?”

傅少平想了想,低声道:“像你最好。”

南宫皖轻笑:“万一是个男孩,性子像你一样闷,可怎么办?”

傅少平沉默片刻,忽然道:“我会教他说话。”

南宫皖噗嗤笑出声,抬头看他:“傅阁主亲自教孩子说话?那可得记下来,百年难遇。”

傅少平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嗓音低沉:“皖皖,我很高兴。”

南宫皖闭上眼,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轻声道:“我也是。”

窗外,烬沙城的星空格外明亮,银河如练,倾泻而下。

南宫皖想,或许那个梦,就是孩子给她的第一个讯息。

而傅少平则默默将手覆在她的小腹上,掌心温热,像是在无声地承诺——

这一次,他一定会护住他们,直到岁月尽头。(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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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诡长生:从镇武卫开始加点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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