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恶人(十)(13)
在西特格斯,房间的安排问题尤其明显。
丹尼斯要比赛,而我却不用。
对我来说,赛季已经结束。
我感到自己毫无用处。
保罗·斯科尔斯的感觉也和我一样。
当你无法上场时,你的感觉非常特别,就像有一层玻璃将你和其他球员隔了开来,而且恰恰将你隔在了外面。
我在韧带受伤那一年中对此有切身体会。
不管别人对你表示出多大的同情,你仍然是局外人,仍然与场上的一切无关,完全是多余的。
星期一晚上,训练结束、吃过晚饭后,队员们开始上床睡觉。
我和保罗完全自由。
饭店的酒吧里有一些曼联队的球迷,我们便和他们一起喝了几杯。
略受冷落的曼联队队长罗伊·基恩在凌晨悄悄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幸运的是没有吵醒丹尼斯。
据我所知是这样。
第二天晚上,我们去了诺·坎普球场。
我那颗悬着的心更加紧张。
这是一座巨大的体育场。
当队员们分成5人一边进行练习时,他们的喊叫声和笑声在空空荡荡的体育场中回荡着。
一想到明天晚上这里的场面——喧闹的噪声和五彩的观众——我心中更是感到万分沮丧。
渴望能参加冠军联赛决赛——而且获胜——一直是我加盟曼联队后努力的动力。
我们现在终于到了这里,却没有我的用武之地。
我就像电影中被剪掉的片断,只能充当那喧嚣和五彩观众的一部分。
我不仅为我自己也为斯科尔斯感到难过,他也是我们球队最有天赋的球员,从小在曼彻斯特长大,是曼联队的一部分。
错过这场比赛让他伤心不已,尤其是看到自己1992和1993年世界青年杯决赛队伍中所有其他队友都出现在欧洲这场最重要的比赛中。
保罗可以说是完美的职业球星,在球场上出神入化,为人谦和,在球场外明白事理,没有明星们的那些丑闻,既不为自己自吹自擂,也不追求名利。
他不仅是位出色的球员,还保持着真诚的人性。
说来也怪,有他和我同病相怜多少减轻了我的失望之情。
我和保罗晚上又呆到很晚才睡觉。
我的家人已经坐小面包车一路来到了伦敦!
我想给他们订机票,可我的几位表兄和其他几位朋友决定租一辆汽车,一路开到西班牙。
当那些要上场踢球的的队员们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时候,我和保罗在饭店的酒吧喝酒。
我可以说是在借酒浇愁。
我回到房间时已经是凌晨4点,丹尼斯睡得正香。
星期三离开饭店去诺·坎普球场之前,我又喝了几杯酒。
大家比赛前坐在大巴上时通常会有说有笑,但今天却异常安静,就连赖恩·吉格斯和尼基·巴特也默不作声。
经理也显得紧张不安。
作为一支球队,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非常不容易,而且已经打破了多项国内记录。
我们已经三次成为双料冠军,但车上每个人都很清楚,这才是我们所踢的最重要的比赛。
我们到过大多数地方,但这里却是第一次。
这是未被征服的领地,不只是一场比赛。
对于经理来说,他付出的代价太高。
他应该在足球史上占有一席之地,就像他的同胞斯科茨·巴斯比、斯坦恩和佩斯利一样。
我可以肯定,如果我们不能成为欧洲冠军,他就不会为自己的一身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我欠他的太多,我们都欠他太多,今晚是报答他的时刻。
而我却只能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
对于因抢截齐达内而犯规受罚,我可以接受,因为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但在对国际米兰队时得到的那张黄牌——仅仅是为了图一时的嘴巴痛快——现在开始让我后悔不已。
我现在只能穿着俱乐部的礼服,站在更衣室里祝那些即将上场完成使命的队友们好运。
由于我和斯科尔斯无法上场,经理便将贝克斯安排到了中场中央,与尼基·巴特配合。
赖恩·吉格斯被派到右翼,杰斯帕尔·布隆奎斯特在左翼。
我和吉米·赖恩、亨宁·伯格和保罗坐在一起。
我脸上虽然没有表露出来,然而这却是我足球生涯中最糟糕的一次经历。
我们在联赛阶段已经与拜仁慕尼黑队在主场和客场较量过,结果两场比赛均为平局。
他们确实很强,但不是无法战胜。
拜仁慕尼黑队永远无法像皇家马德里队或巴塞罗那队那样将你们完全打乱。
他们非常稳健,精于防守,传球有耐心,总是等待着机会的出现。
中场的埃芬伯格是他们的核心人物,是他决定他们比赛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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