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新的观察者（一）

"小二，我吃完啦！"

刘玉婷把碗一推，碗底干净得能照镜子，

"现在可以去看看你的小强军团了吗？"

曹璐端着饭碗，看刘玉婷的眼神有些惊恐："玉婷...你这已经是第七碗了..."

刘玉婷不好意思地戳着筷子："那个...我还能再来半碗吗？"

我转头看向餐桌——十个菜盘子里，五碗红烧肉只剩下汤汁，两盘青菜已经见底，唯一幸存的半碗红烧肉正在刘玉婷筷子底下瑟瑟发抖。

"璐璐，"

我严肃地说，

"你还记得我早上让你煮三锅饭吗？"

曹璐机械地点点头："我以为你要喂..."

"喂蟑螂是吧？"

我接过话头，

"其实是为了喂这位。"

我指了指正在偷偷夹最后一块红烧肉的刘玉婷。

刘玉婷筷子上的肉掉回了碗里："我...我就是有点饿..."

"有点？"

曹璐声音都变调了，

"你一个人吃了六碗红烧肉！"

我清了清嗓子："事情是这样的，玉婷的智商有175..."

"这和吃饭有什么关系？"

曹璐茫然地问。

"大脑占体重2%，却消耗20%的能量，"

我一本正经地解释，

"玉婷这脑子顶别人两个半，吃得自然多。"

刘玉婷小声补充："而且我还在长身体..."

曹璐盯着刘玉婷纤细的腰肢："你吃的东西都去哪了？"

"转化为脑电波了。"

我严肃地说。

地下室的蟑螂们在脑海里插话：

【正宫娘娘是永动机！】

【食物粉碎机！】

【和我们最搭配！】

我瞪了地下室方向一眼，继续解释："简单说，玉婷思考一分钟消耗的热量，够曹小旺哭一天的。"

刘玉婷红着脸点头："所以我爷爷常说，养我比养个足球队还费粮食...但是，人家真的没吃饱嘛..."

曹璐深吸一口气，转身打开冰箱："我还有备用的红烧肉..."

"真的吗？"

刘玉婷眼睛瞬间亮了，

"璐姐你最好了！"

我看着曹璐颤抖的手，安慰道："别担心，她平时吃得没这么多，今天是见到你做的红烧肉太兴奋了。"

曹璐小声问我："她...一直这样？"

"上次在北京吃烤鸭，"

我回忆道，

"她一个人吃了八只烤鸭。"

刘玉婷已经自己动手盛了第八碗饭："小二你别说了！"

曹璐捂着嘴笑："其实挺好的，说明玉婷身体健康。"

她转向刘玉婷，

"以后想吃什么尽管说，管够！"

刘玉婷感动得差点哭出来："璐姐..."

我赶紧打断这感人的场面："行了行了，再不吃菜都凉了。"

刘玉婷立刻埋头苦干起来，筷子舞得跟打鼓似的。

曹璐悄悄问我："她这么吃...真的不会胖？"

"她的胃可能连接着异次元空间。"

我神秘地说。

刘玉婷百忙之中抬起头："我听见啦！"

曹璐看着狼吞虎咽的刘玉婷笑出声："其实挺可爱的，像只小仓鼠。"

刘玉婷鼓着腮帮子抗议："我才不是仓鼠！"

"是是是，"

我赶紧顺毛，

"你是最漂亮的饕餮。"

刘玉婷哼了一声，继续消灭第八碗饭。

曹璐悄悄把电饭煲藏到了身后——这已经是今天第三个见底的锅了。

她朝厨房外瞄了一眼，确认刘玉婷还在专心致志地扒饭，然后一把拽住我的袖子："小二，你过来一下。"

我被拉进厨房，曹璐压低声音："你老实告诉我，玉婷这种情况...真的正常吗？"

还没等我回答，阿玄和阿武正好从后门进来拿工具。

曹璐像抓到救命稻草似的拦住他们："阿玄哥，阿武哥，你们在北京见过玉婷吃饭吗？"

阿玄手里的扳手"咣当"掉在地上，阿武直接来了个原地转身假装没听见。

"喂！"

曹璐急了，

"你们倒是说句话啊！"

阿玄弯腰捡扳手，动作慢得像树懒："这个嘛..."

阿武对天花板产生了浓厚兴趣："今天天气不错哈..."

我憋着笑："看吧，他们都知道。"

曹璐不可置信地看着两个装傻充愣的大男人："所以玉婷真的...一顿能吃十碗饭？"

阿玄终于直起腰，一脸严肃："准确地说，是十二碗。"

阿武补充道，"有一次吃火锅，她一个人吃了八盘肥牛。"

曹璐腿一软，扶住了灶台："我的天..."

阿玄拍拍她肩膀："习惯就好，刘小姐的胃可能连接着哆啦A梦的口袋。"

曹璐转向我："小二，你之前说的都是真的？"

我举起三根手指："我以蟑螂们的伙食费发誓。"

曹璐还在消化这个事实："所以她真的是因为智商高才..."

阿玄点头如捣蒜："刘小姐做科研的时候，旁边得放个零食车。"

"有一次她解数学题，"

阿武回忆道，

"啃光了实验室三箱泡面。"

曹璐想到了什么，慢慢转头看着我："那她...上厕所吗？"

厨房里瞬间安静了。

阿玄和阿武同时转身往外走：

"我想起车还没洗..."

"我去检查下轮胎..."

我干咳两声："这个嘛...能量都转化成脑电波了..."

曹璐一脸"你骗鬼呢"的表情。

这时刘玉婷的声音从餐厅传来："璐姐，还有饭吗？"

我们齐刷刷看向电饭煲——连一粒米都没剩下。

曹璐深吸一口气，从橱柜深处掏出一包泡面："先...先凑合一下？"

刘玉婷眼睛一亮："红烧牛肉味的！我最喜欢了！"

阿玄在门口小声说："提醒她，这是最后一包了..."

曹璐手一抖，泡面掉进了锅里。

她喃喃自语："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我安慰地拍拍她："往好处想，至少证明咱们家伙食好。"

刘玉婷已经自己动手煮起了泡面，还顺手往锅里打了四个鸡蛋。

阿武悄悄对我说："小二，要不要我明天去买个粮食储备仓？"

曹璐摇摇头，转身打开冰箱开始列采购清单。

我瞄了一眼，发现她在"大米"后面写了"50kg"。

刘玉婷凑过来看了一眼："璐姐，我觉得...可能不太够..."

曹璐的笔"啪嗒"掉在了地上。

地下室门口，我拉住刘玉婷："先说好啊，它们可能会有点吵。"

"吵？"

"就是...在我脑子里吵，然后我会说的比较多。"

刘玉婷恍然大悟："它们会跟你说话对吧，没事，你说就行，我觉得太酷了！"

刚推开地下室门，脑海里就炸开了锅：

【正宫娘娘来啦！】

【全体注意！列队欢迎！】

【主子要不要我们表演个节目？】

"都消停点！该干嘛干嘛，玉婷就是来观察的，不用特别表现。"

刘玉婷已经蹲在玻璃房前了："哇！这只特别大的是不是就是老白？"

老白慢悠悠地爬向我们，触须优雅地晃了晃。

"它在跟我打招呼吗？"

刘玉婷兴奋地问。

"算是吧，老白比较有风度。"

刘玉婷翻开记录本："能请它展示一下特殊能力吗？"

我转达给老白："玉婷想看看你的本事。"

老白在玻璃房里转了个圈，然后开始指挥其他所有蟑螂排兵布阵。

不到一分钟，它们就用身体摆出了"热烈欢迎"四个大字。

刘玉婷的笔啪嗒掉在地上："老白这...这能力太不可思议了！"

我忍着笑："老白可以不经过我的意念中转就控制蟑螂，它问你还有什么想看的。"

刘玉婷想了想："都行！"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老白带领族群完成了一系列复杂任务：走迷宫、搬运特定形状的物体、甚至模仿人类手势。

刘玉婷的记录本都快写满了。

"玉婷，老白有一项很强的能力，想看看吗？"

"想，快快！"

刘玉婷的记录本已经翻到了空白页。

我冲老白使了个眼色，脑海里响起了老白沉稳的声音：

【主子，我预测了三个时间。五分钟后，阿武手里的手机会掉落！七分钟后，曹璐的儿子曹小旺会尿尿，曹璐要回房间给孩子换尿不湿！九分半后，阿玄和阿武出门时，会撞到一起，阿武的肩膀会碰到阿玄的头！】

我把老白的预言一字不差地转述给刘玉婷。

她手里的笔停了下来，嘴角抽了抽。

"小二，"

她合上记录本，摸着我的额头，

"你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我就知道你不信。"

我看了眼手表，

"现在是下午3点25分，咱们走着瞧。"

刘玉婷撇撇嘴，在记录本上画了个大大的问号，旁边写着："小二开始说胡话了？"

我们走到客厅，阿武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刘玉婷瞄了眼挂钟——3点27分。

"阿武哥，"

她凑过去，

"你手机拿稳了啊。"

阿武一脸莫名其妙："啊？"

"没事没事。"

我赶紧把刘玉婷拉开，小声说，

"你别干扰实验结果啊！"

3点29分，刘玉婷已经开始在记录本上画小人了。突然——

"哎哟我去！"

阿武的手机啪嗒掉在地上。

刘玉婷的铅笔尖"咔嚓"断了。

"这...这不可能！"

她抓起我的手腕看表，正好3点30分。

阿武弯腰捡手机："奇怪，手突然滑了一下..."

刘玉婷的记录本上多了一行字："第一次预测准确，可能是巧合。"

这时曹璐抱着曹小旺从厨房出来。

刘玉婷立刻盯着时钟——3点32分。

"璐姐，"

我若无其事地问，

"小旺尿不湿换过了吗？"

曹璐摇摇头："还没呢，应该..."

话音未落，曹小旺"哇"地哭了起来。

"哎呀！"

曹璐摸了下孩子的裤子，

"又尿了！你们先坐着，我去换个尿不湿。"

刘玉婷看着时钟指向3点32分，手里的记录本"啪"地掉在地上。

"第二次..."

她的声音有点发抖，

"完全准确..."

我捡起记录本还给她，发现上面写着："？？？！！！科学无法解释！！！"

刘玉婷紧张地抓住我的胳膊："小二，最后一个预言是什么来着？"

"九分半后，也就是3点34分30秒，阿玄和阿武会在门口相撞。"

刘玉婷快速走向玄关，差点被自己的鞋带绊倒，现在是3点33分。

阿武从沙发上站起来："我去找下阿玄。"

刘玉婷像个特工似的贴在墙边，眼睛死死盯着手表。

3点34分，阿玄从后院走进来："阿武，来帮我搬个东西..."

两人在门口相遇。

3点34分28秒，阿武转身时——

"砰！"

"嗷！"

阿武的肩膀结结实实撞上了阿玄的脑门。

刘玉婷一屁股坐在地上，记录本飞出去老远。

"这不可能...这不科学..."

她喃喃自语，

"一定是你们串通好的..."

阿玄揉着额头："啥串通？"

阿武一脸无辜："刘小姐你没事吧？"

我帮刘玉婷捡起记录本，看到她最新写的内容："世界观崩塌中..."

刘玉婷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再测一次！"

老白在脑海里对我说：【主子，告诉她，预测会消耗大量精力，今天只能再测一次了。】

我转达后，刘玉婷立刻说："就一次！让老白预测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老白沉默了一会：【主子，正宫娘娘会在30秒后掐你的胳膊，然后问"疼不疼"。】

我还没反应过来，刘玉婷已经一把掐住我的胳膊：

"疼不疼？"

"嗷！疼死了！"

我揉着胳膊，

"你干嘛啊！"

刘玉婷脸色煞白，记录本上多了几个颤抖的大字："老白是神！！！"

她冲向地下室，我跟在后面喊："慢点！别摔着！"

刘玉婷跪在玻璃房前，双手合十："老白大人！请收我为徒！"

老白优雅地捋了捋触须：【主子，告诉正宫娘娘，这是天赋，学不来的。】

我翻译后，刘玉婷更激动了："那能不能预测下期彩票号码？"

老白：【......】

我无奈地说："它说预测彩票违反蟑螂道德准则。"

刘玉婷不依不饶："那预测下明天的股票走势！"

程序员从角落里冲出来，触须激烈摆动，我翻译道："它说这是它的活儿，让老白别抢饭碗。"

刘玉婷坐在地上死死盯着老白："我175的智商在这群蟑螂面前像个弱智..."

这时曹璐换完尿不湿回来："你们怎么了？"

刘玉婷一把抱住曹璐的腿："璐姐！老白能预知未来！"

曹璐淡定地拍拍她的头："哦，这个啊，我早就知道了。"

"什么？！"

刘玉婷声音都变调了，

"你们都知道？"

"上次老白预测小旺会在我做饭时哭闹，"

曹璐回忆道，

"结果分秒不差。"

刘玉婷转向我："所以你们就...就这么淡定？"

我耸耸肩："习惯就好。"

刘玉婷的记录本上写满了感叹号！

这时，老白又发来一条预测：【主子，正宫娘娘五分钟后会要求再测一次，请拒绝她。】

我忍不住笑出声，刘玉婷狐疑地看着我："老白又说什么了？"

"它说..."

我憋着笑，

"你五分钟后会要求再测一次。"

刘玉婷张了张嘴，又闭上，最后愤愤地在记录本上写道："被预判了预判！"

果然，五分钟后——

"小二，再让老白..."

"不行。"

我打断她，

"今日额度用完了。"

刘玉婷哀嚎一声，把脸埋进记录本里。

蟑螂们在地下室窃窃私语：

【正宫娘娘被打击到了...】

【要不要安慰她？】

【送她个预言当礼物？】

老白最后发来一条消息：【主子，告诉正宫娘娘，明天早上她会吃到最喜欢的豆浆油条。】

我转达后，刘玉婷眼睛一亮："真的？那我要验证！如果是真的...我就...我就..."

"就什么？"

"就给老白做个纯金雕像！"

老白的触须明显抖了一下：【这倒不必...】

当晚，刘玉婷辗转反侧，半夜还把我摇醒："小二，老白真的不能预测彩票吗？"

我蒙着头："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第二天一早，门铃响了。

曹璐开门后惊讶地说："咦？我没点外卖啊？"

送餐小哥说："是一位刘小姐昨晚预定的豆浆油条，要求今早7点准时送到。"

刘玉婷从楼梯上滚了下来，差点没把我吓死！

"小二，你掐我一下！"

"干嘛要掐你？"

"我看看是不是昨天吃多了，所以大脑供血不足，导致出现幻觉了！？不然，老白那能力真的没法解释！"

"哈？行，掐哪里？"

"随便！"

"行！"

我把手伸向了她的屁股！

"疼疼疼，啊，小二，你个流氓，你干嘛掐我屁股！"

"不是你说的随便掐嘛？！"

"那...那也不能掐我屁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