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琵琶教学

第119章 琵琶教学

沈如萋听了后,掩唇笑了两声,戳戳她的额头,嘴里念叨,“好,那就明日,先吃饭吧。”

“阿娘把妘竹安排在何处了?”岑枝频频点头,吃了两口,愁绪微散,有些忧心妘竹。

“妘竹与小蓁一见如故,小蓁本来想拉着她一起歇息,谁料她放心不下你一个人,定要守着才罢休,这不一直在门口候着,商商方才没瞧到?”沈如萋见她思索片刻,拿过扇子帮她扇凉,“商商与她是一起长大的吧,阿娘看她也十分亲切。”

岑枝弯弯眼睛,“女儿有妘竹,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她是个极好的姑娘。”

门口的妘竹听到此话,先是耳朵发红,眼眶湿润,咬唇攥紧衣裙,略带惆怅低下头。

音音,我多希望自己是男子,不让你受半分委屈,倾心相许,只愿日日与卿好。

“阿娘晚上留下来,与我一同睡好不好?”岑枝拉沈如萋的衣袖,连带着调子都变了,露出两分撒娇意味。

沈如萋见她吃好,收拾好东西递给门口的吕媪,带着笑意,“与夫君说一声,我今日不回去。”

岑枝和沈如萋躺在一起,就往沈如萋怀里钻,抱着她的腰,甜甜说,“阿娘身上的味道真好闻,难怪爹爹日日不离。”

“贫嘴。”沈如萋搂着她。

岑枝说起这些,忍不住去看沈如萋的脸色,“京中传闻,爹爹最是喜爱阿娘,哪怕是寒冬腊月,松柏皑皑,也会为了阿娘喜爱那一口酥饼,下朝后跑半个京城买,捂着回家。”

“不尽然是这样,京中传闻假假真真罢了,当初阿娘梦呓时,说想吃江州的酥饼,有家的味道,你爹爹记在心里,才跑半个京城去买的,当时可骇人了,阿娘打开门时,你爹爹一身汗,身上大包小包全是酥饼。”

说到这些,沈如萋面色稍稍发红,她从前身子不好,岑煊请尽京城名医调养,好一些了,就千万般呵护疼爱着她,补药补汤总是盯着她喝,晓得她怕苦就亲自做蜜饯给她吃。

无事不应,事事妥帖周到。

“阿娘……我困了……”岑枝打完哈欠,说完就睡了过去。

沈如萋一身都是柔柔的,说话柔,相貌柔,性子也柔,她把下巴贴在岑枝头上,拍着她的脊背哄,吻吻她的发顶。

“商商乖,睡吧,阿娘在这。”

静芜院

岑煊还没睡着,抱着沈如萋的枕头窝在怀里闻,春去冬来,他习惯抱着沈如萋入眠,夏天也是挨着不离,沈如萋埋怨他是黏人精、癞皮狗,他说自己就爱黏着夫人。

从商商今日回来到现在,眼皮老是跳,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是从心口发出来的。

吕媪叩响屋门。

他急急忙忙打消念头,整理好床榻,在镜前穿戴好自己,调整好微表情,阿萋还不曾叫出口,拉开门就吕媪一个人,他立刻垮脸。

左顾右盼,“夫人不回来了?”

吕媪点头。

他关上门,脱鞋上床蒙头。

晨光熹微时,岑煊便要出门上朝,走前吩咐下人不要吵闹,温些早膳在厨房,他刚刚转身就瞧到一抹青色罗衣朝他过来。

沈如萋从月洞门里迈出来,身上带着岑枝屋内惯用的熏香,移步款款,眉眼如画。

迎到他面前,“昨夜商商老是睡不好,半夜还哭着让我抱,想来你也不曾睡好,这是蜜饵,吃了早些上朝去。”

岑煊清嗓后张嘴,一手接过食盒,一手环住她的腰,低头殷殷笑。

“还是夫人喂我吧,昨夜为夫睡得不大好,都没力气了。”

沈如萋掰开一小块塞他嘴里,“少腻歪我,要不是商商怕你饿着,今日我便不来了。”

“看我干嘛,还不快去!”踮脚理他的官袍衣褶,怨怼不满扔他一脸帕子。

岑煊弯腰用额心贴她花钿,鼻子磨了磨,“那为夫便出门去了,今日应当不会太忙,争取早些回来陪你们。”

“岑、眷、之!你多大年纪了,学这些有的没的。”沈如萋推开他,嗔一眼,便慌慌张张跑了。

岑煊立在原地,低声笑了。

早膳二人一起在长乐院吃的,用罢早膳,寻到外头荷花池畔,歇脚凉亭之中。

周围繁茂,小鸟栖枝,蝉卧树径,此起彼伏,声声扣耳,鲤鱼又跃荷花,惊起一池荇水。

石桌上是龙井茶糕与茉莉花糕,加之一壶解暑的凉茶。

沈如萋身穿青色罗衣,琵琶横抱于怀,轻弄慢捻,风撩白裙撒地,岑枝一身粉色刻丝襦裙,卷起后颈三俩发丝,有模有样跟着她学。

手指在琴弦翻飞如流,似窃窃呢喃耳畔私语,入人心脾,空灵悠远,余音在指尖袅袅,千言万语汇成于弹指之间,珠玉落盘。

沈如萋唱着熟悉的江南曲调,柔若杏花春雨,眼角舒然,“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倒兮。舒忧受兮,劳心怪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天绍兮,劳心惨兮。”

——《诗经·月出》

岑枝脑子里乱糟糟的,弹错好几个音都没发觉,沈如萋哼唱得细腻,她眼前只有那日夜里,齐贞情真意切的模样。

“阿娘,没有别的曲子吗?”她终于问道。

沈如萋戳她脑袋,“这琵琶是你爹爹赠与我的定情之物,既然你要学,可要好生学学里头的门道。”

不是沈如萋不爱弹琵琶,是只要她一手回旋,琵琶音刚起,岑煊眼神瞬间就飘渺了。

“你学这个,阿娘再教你几个动作。”

这都到了午饭时候,岑煊还不曾回来,她与沈如萋候在正厅,去宫门口的家仆说是被陛下留着下棋了,回来时支支吾吾半天说不清楚。

岑枝拍拍沈如萋的手,尽量镇定,“阿娘先别着急,再等一会儿吧。”

沈如萋头疼依在她怀里。

岑枝又道,“阿娘昨夜没歇好,先去歇一会儿,一切有我,放心吧。”

吕媪上前扶着沈如萋去后院,一步三回头。

妘竹帮她斟茶,细声让她也安心些,“姐姐先别着急,许是陛下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吩咐相爷。”

岑枝摸摸手指关节,双手叠于腹前起身,围着正厅走来走去,“但愿吧,再等等。”

不时注意着门口动静。

宣政殿

午间晴光透过轩窗,撒在青白交错的白玉棋盘上,蒙上一层光晕,齐贞执青子正在思忱落子何处。

描金漆盒内,还剩下半奁没下的棋子,岑煊将白子轻放进棋奁,“不知陛下今日找老臣所为何事?”

“许久不与老师手谈,兴起想切磋切。”齐贞放下了棋子,小禄子立刻进来奉茶。

“老师想来猜到太后染病一事,另有隐情。是朕让她走的,朕会好好善后,不会让她难做。”齐贞凤眸转深,面色稍有苍白,泛起一丝冰凉之感。

随即他就咳嗽起来,端茶的手都在抖,杯盏起伏碰撞,小禄子连忙上前帮他顺气,忧心着却也没说话。

“陛下万事以身体为重。”岑煊吹了吹茶上的浮沫,慢悠悠喝了一口。

齐贞起身走到门口,望着天边的缕缕云雾,要散不散,随风飘散:“朕知道她不喜欢这里,朕也不喜欢,这里冷冰冰的,所有人都是按部就班,恭恭敬敬,所以她想要自由,朕给她了。”

“老师,她与旁人不一样,她是这世上待朕最好的人。朕到现在仍旧记得,那个被老师牵着,一身笑意的她,那个窝在先帝怀里,哭哭啼啼的她,那个拿着点心,偷喂小鸟的她……朕想说的是,不论她如何选择,朕都喜欢,都尊重。”

“都闻老师与夫人伉俪情深,恩爱半生,连架都不曾吵过,朕不知是何种滋味,老是动不动就惹她气急,朕爱她,亦怜她,她是朕这一生,最最倾心相许之人。”

“万事不过坦诚相待,太后娘娘会想通的,陛下能明白老臣的意思就好。”岑煊拍拍齐贞的肩膀,朝他微微颔首,撩起紫色官袍抬步离开了宣政殿。

好在岑煊回来了,她立刻迎上去接过他的伞与官帽,倒了凉茶,旋即,“妘竹,你去告诉阿娘,就说爹爹回来了。”

“陛下……”岑煊摇摇头,组织语言后又苦口婆心说,“陛下找爹爹,是说了些关于你的事。”

岑枝身子晃了晃,险些没接住这句话,站定后才试探问,

“他……说什么了?”

岑煊没有多言,端起茶喝了一大口,“爹爹知道,商商是好孩子,你做什么,爹爹都支持你。”

齐贞摊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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淇水商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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