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了结 (两更合一)

第146章 了结 (两更合一)

第146章了结(两更合一)

有卡马尔做出这么一个结论,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

大马士革总督希尔库现在距离叛逆不过一步之遥。无论是苏丹努尔丁还是他的儿子,他们所发出的,任何一道往埃及的旨意,都可以说是石沉大海。毫无回音,而他留在这座城市中的代理人,原本就地位尴尬,何况杀死他的又是阿萨辛的刺客,而不是与他有仇怨或者是有利益冲突的人——人们就更难锁定凶手了,毕竟致他于死地的只是一件“武器”。

他在这座城市中得罪的人还少吗?那些被劫掠,被屠戮的商人,那些为他做事,却眼看着要被出卖的以撒人,又或是因为希尔库而迁怒于他的撒拉逊人……

于是他很快就被放进棺木里,人们雇佣了他的仆人为他做净体以及后续的一系列工作,在一个短促以及简薄的葬礼后,众人聚拢过来,恳求卡马尔在离开前为大马士革重新选择一个可靠的代理人。

“你怎么会想起来选我?”拉齐斯用满怀疑窦的眼神打量着卡马尔,他们是大学的同学没错,也称得上挚友,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相互作弄:“我并不是一个聪明的人,也不够勤快,我对权力没什么欲望,只喜欢在‘绮艳’的怀抱中舒舒服服地度过之后的几十年。”就连这十年来一直持之以恒地收集和抄录书籍,也是为了完成他先祖的夙愿。

拉齐斯虽然得到过先知的启示,却始终不曾想要进入军队或者是宫廷,他对现在的生活非常满意,不想有任何改变。

“没什么可担心的。”卡马尔坐在他的对面,两人之间的小桌上摆着精致的点心和蜜饯,以及两壶水烟,烟雾升腾在彩色玻璃构成的绚丽光点中,仿佛歌姬在旋转时飞起的面纱——不过这个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身边没有仆人也没有奴隶,毕竟这是他们,尤其是卡马尔难得的松弛时间。

拉齐斯还不想换掉这批仆人——所以不会留人在他们身边伺候,免得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话。

“大马士革原本也不需要一个主人。”卡马尔对现有局势看得很明白。

大马士革的阶层主要可以分做三等,最上等的当然就是官员,学者和将领;第二等就是商人和工匠,农民——大马士革并不单只是一座城市,它周边还包括了崎岖的山峰与空旷的荒野;第三等就是基督徒、以撒人,还有极其微妙的——这座城市中的警备人员,他们并不受民众的欢迎,甚至可以说是被第一等人和第二等人驱使的狼犬,他们甚至有一个独特的前缀词shuār,意思是恶毒的,就此可见,他们是如何的声名狼藉。

但这三个等级的人却有着一个同样的想法——他们有志一同地厌恶着来自于苏丹或者哈里发的税赋与法律,一直希望能够让大马士革成为一座自治城市,如同亚平宁的佛罗伦萨,或者是法兰克的琅城。

但这种要求在撒拉逊人的世界中是无法得到满足的——苏丹之下,只有奴隶,就连大维奇尔与埃米尔也无法挣脱这个魔咒,更不用说大马士革只有一些商人。

事实上,在一百多年前,大马士革的人已然掀起过好几场叫哈里发烦忧的暴乱,他无法舍弃这座城市,但民众的顽固始终叫他如鲠在喉。

大马士革的民众开始安分守己,还是在被努尔丁征服之后,但很显然,这种顺服的姿态不会持续太久。所以,如果卡马尔将一个如同希尔库或者是萨拉丁这样的人放在这里,结果必然不会太好——简直就是在一捧看似平静实则沸腾的滚油里倒上一杯冰水,霎那间就能让它火光四溅,到那天,说不定大马士革会比阿颇勒更早地陷入纷争。

正因如此,一个庸庸碌碌无所追求的人才会被大马士革人接受。

“在阿波勒的局势平定之前,你无需做出任何决定,甚至城外的盗匪和城内的以撒人——如果他们想要用自己的士兵去除那些生长在商道上的荆棘,没关系,你就让他们这么做吧,不必干涉,也不要遏制,若是他们给你礼物,你就收下,但不要对税金指手画脚,嗯,哪怕他们有意拖延,缺漏也无所谓。毕竟这些钱并不属于你,它们是苏丹的。

如果将来的苏丹是一个如同努尔丁般的人物,倒霉的只会是大马士革的这群人……”

“如果他不是呢?”

“那你也不用太担心,他们会代你拒绝苏丹的旨意,这些家伙还不至于那么愚蠢,有意迎来一个他们陌生而又难以摆布的对手。”

“你这样说话,着实叫人感到沮丧,”拉齐斯不服气地说,“在大学的时候,我的功课并不比你差到哪里去。我也同样在寺庙中领受了先知的启示。如果有需要,我也会跳上马去。挥舞着弯刀,只为了捍卫真主的荣光而与那些基督徒们战斗。”

“但你没有野心啊,”卡马尔毫不留情的指出,“你或许虔诚,或许勤恳,或许聪慧,但你没有向上的欲望,你不是那种人,就没法了解他们的想法,一旦被卷入旋涡,肯定会粉身碎骨。”

事实上,努尔丁也曾经提过拉齐斯的名字,想让他到阿颇勒的宫廷里来为他做事,却是卡马尔设法推拒了。

“我告诉他说,你要是在他身边,也许可以成为一个很好的医生,一个战士,或者是一个官员,但永远无法成为一个称职的臣子——别以为你只要认真做事就没事儿了,只要你挡了别人的路——他们就不惮于搞砸你手中的工作,来诬陷你,然后设法把你投入监牢或是处死。

到那时候,就什么都完了。事情,还有你。

但如今的大马士革对于你来说,确实是一个悠闲度日的好地方。若是新苏丹派来了他的总督,你也不用担心,安安稳稳的将你手中的权利交给他就行,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大马士革的民众吧。”

“如果他们推举我与新总督斗怎么办?”

“那你就到阿颇勒来。”

“你确定?”

卡马尔沉默了,“……如果你实在不愿意……”

“算了,”拉齐斯说,他将一枚蜂蜜杏干放在嘴里,慢慢的咀嚼着,只觉得满口苦涩。他也知道卡马尔为何推举他——也是因为他实在是选不出其他的人来了。

希尔库留下的那个代理人已经证明了让一个品行低劣的人来治理城市能多么糟糕,若是卡马尔拒绝向他们指出一个人——等他走了,这座城市中的人们肯定会为了这个位置争斗不休,整座城市都会由此四分五裂。

“那么你呢,你还是要回阿颇勒吗?”

“如果我能够留在大马士革,那这个代理人就会是我来做了。”卡马尔说道,“但我肯定是要回去的,这是我的职责,也是我的义务,更是我的权力。不看着苏丹努尔丁永远地沉睡于他的归处,我的心必然会终身无法得到平静。”

说到苏丹努尔丁,拉齐斯抬起了头:“你让我去试探的那个基督徒骑士……他确实来找我了,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来找我?”

“我听说过了他的一些事情——在基督徒的城堡内,我也亲眼看到了基督徒们的国王对他有多么的爱护和信任,”卡马尔对此倒是可以理解——虽然如努尔丁这样的苏丹,或者说是阿蒂德这样的阿里发,当他们还是王子时,身边不会出现大维齐尔或是埃米尔的儿子(他们的父亲不会允许)。

但从孩提时开始,他们身边会有年龄相仿的奴隶,这些年幼的奴隶如苏丹后宫的那些女人一样,也是从奴隶商人或者是市场上采买而来的。他们就有如一条狗或者是一只鸟,伴随在王子身边,虽然生死都掌握在他人手中,但在王子成为苏丹或者哈里发后,他们也能掌握权力——即便他们永远无法成为一方土地的真正主人,甚至不会被允许拥有自己的资产,就连他们的性命和荣誉都是属于主人的——但他们很多时候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些人对苏丹或者哈里发的忠诚当然是毋庸置疑的。毕竟,除了他们自小伴随长大的主人之外,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赋予他们相同的信任和看重。若是换了其他人登上高位,等着他们的,就只有死亡或者是更加凄惨的下场了。

但在基督徒的宫廷中,这种情况几乎不存在,毕竟他们的根基不在这里,他们的根基在遥远的另一处地方,即便现在的埃德萨伯爵已经失去了他的领地,但只要他还有姓氏,有纹章,即便离开了亚拉萨路国王,他依然可以成为其他君王的座上宾,也会有数以百计的达官贵胄愿意与他结交,何况他又是那样的年轻与俊秀,又是“被选中的人”,哪里不能再做出一番事业来呢?

在苏丹的宫廷里,几乎时时刻刻都在尔虞我诈和勾心斗角中度过的卡马尔很难相信,这世间确实有这样一个纯洁而又仁善的人,他的慈悲甚至不单单针对他的国王,兄弟和基督徒们,对他的敌人也是如此。

而在布拉斯的时候,他就听闻这个年轻的骑士带着他的侍从去造访过那里的图书馆,并且设法借走了几本有关于麻风病的书籍阅读抄录。

他不确定,这是一种做给别人看的姿态,还是确实出于一片真心,这份真心又能够有多么的坚定和稳固——他派了仆人去告诉拉齐斯,如果真有那么一个基督徒骑士前来,向他借取那几本珍贵的医学典籍的话,他要尽可能羞辱、贬低、质疑对方,看看他是会愤怒,还是羞恼,又或是惭愧……

拉齐斯继续毫无保留,巨细靡遗地与他说了昨晚的事情。

“真是太奇怪了,”拉齐斯说,“你知道吗?我以为我说的那些话,哪怕只有十分之一,换做和他这样年纪的孩子,早就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了——就连他身后的那个年长的侍从也露出了愤懑的神色啊,他却像是没有听见那些话似的……”他目露惊异地比着手势,“他就那样在我面前坐下,而后提出要用一个金币来买我的那些书。

当然,我初一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以为他在报复性地嘲弄我,但随后他又不断的加码,一直加到一百万枚金币,一百万,即便买下大马士革也够了,我的怒意在那一刻消散。我突然明白了,”他看向卡马尔,“他不是在展示他有多少钱财,而是在展示他有多么坚定的信心。为了达成目的,他可以将所有的一切置换为可见的资产。我的书籍,我的尊严,我的生命都是有价的——相对的,他的也是,所以他不在乎我的妄言。

我承认那时我感到了恐惧,我完全不明白,只是几本书籍而已,他甚至不能确定那些书籍是否能够给他带来真正的帮助,但他依然像一个无所顾忌的赌徒那样,一下子就投出了自己所有的筹码,”他深深的吸了口气,“我不敢和他赌——所以他赢了,他之前也是这么一个人吗?”

“之前我不太清楚,不过我知道他的兄弟,也就是亚拉萨路的国王确实是个大胆的赌徒没错。是的,你大概还不知道加利利海之战的详细情况。”卡马尔慢慢地吸了一口水烟,“他们以一百多个骑士,数百个扈从以及武装侍从的小股军队击败了相当于他们十倍的苏丹大军,而决定这么做的是他们年轻的国王,或许还有我们现在所见到的这个骑士。”

“他的确狂妄,”拉齐斯点头:“不过,这么一个人,应当不是那种会将善行当做阴谋的一部分的人,虽然说好人也可能做坏事,但用一个伟大统治者的身后事来做筹码的行为,无疑已经触碰到了底线——不管是撒拉逊人还是基督徒。”

卡马尔颔首,“他也确实和我说过,他为苏丹做净体,并不曾为了索求回报——那时候我们也没有说过,会承他的这份恩情,他只不过是出于一个人类对另一个人类的怜悯。”

“一个有大爱的基督徒骑士吗?”拉齐斯笑了,似乎也觉得这个说法着实有趣,“那么你为什么要叫我这样做呢?卡马尔,我并不是在有意探听你的秘密,你如果不能回答,就别回答我好了——我只是有点好奇。”

那孩子是个基督徒。如果他是一个年轻的撒拉逊人,甚至库尔德人,哪怕是努比亚人呢?他都会认为他的这位挚友有意将他引入苏丹的宫廷,但他是个基督徒啊,是撒拉逊人的敌人,虽然也不是没有基督徒骑士受苏丹或是哈里发的雇佣——但他同时还是亚拉萨路国王的特使与近臣,又是埃德萨伯爵的继承人——他背叛自己的信仰与君主,转变阵营的可能性太低了。

“我还受了一个人的委托。”卡马尔说,他并没有说出那个人的名字,拉齐斯也知趣的没有追问。但卡马尔的思绪已经不由得飞向了他还在亚拉萨路的时候,他接到了一封来自于埃及开罗的密信——那时候他正在为自己的前路担忧,不知道该往何处去。

他曾经在苏丹努尔丁,撒拉逊人的信仰之光麾下做事,并深深地为之折服。

而在努尔丁去世之后,他放眼四望,居然找不到一个可以与其并驾齐驱——不,哪怕只有他一半的都没有,苏丹的三个儿子甚至比不上亚拉萨路的新王。

他总不能去亚拉萨路吧。

比起撒拉逊人的宫廷,基督徒的国家只会更严苛,更危险。他们对于血脉和姓氏的看重,更是注定了就连一个普通的农民和工匠之子都很难在他们的权利圈里立足,更别说是一个撒拉逊人了——他去了最有可能就是给他们的火刑柱加点儿燃料。

而就在之后的几天里,他居然接到了萨拉丁的信件,他和萨拉丁接触的并不多,更多的还是和他的叔叔希尔库打交道。而希尔库此人只能说是一个粗鲁的武夫,他或许有些小计谋,但在卡马尔的眼中,这些简直就是小孩子玩弄的把戏。

他们能够南下成为埃及的主人,也只是因为努尔丁已经老了,无法继续控制得住这两只桀骜不驯的猎鹰,一旦将他们释放出去,他就很难能够将他们重新召唤到手里。

在卡马尔的心中,他们就是一对不折不扣的逆臣。

如果努尔丁不曾在加利利海之战中失利,身亡,他甚至很有可能在夺得亚拉萨路之后,征伐埃及。卡马尔甚至想过到那时候,他会不会在苏丹的大军之中,亲眼看着苏丹的宦官用弓弦绞死那两个叛贼。

现在叛贼之一给他写来了信,而信中的内容也非常的直白,坦率,他试图招募卡马尔——在看到那几行句子的时候,卡马尔甚至笑出了声,太可笑了。

萨拉丁怎么会觉得,作为一个世代居住在阿颇勒的重臣家族,最为显赫也是最为傲慢的一个成员会愿意屈从于一个库尔德人呢?

但这样的信件并不单单只有一封,之后的每一晚都会有一封信件摆在他的书桌上,信件的内容也各不不同。

有时候萨拉丁只是跟他描绘一下尼罗河畔的风景,民众的生活,以及他初见雏形的新军;有时候则是他向他介绍埃及的新首都开罗,他正在那里建造一座巨大的城堡,以此作为对抗基督徒的第一道防线;他也说到了阿颇勒,说到了努尔丁的三个儿子,还有他在摩苏尔的侄子,他甚至还提到了亚美尼亚的亲王与拜占庭的皇帝,不得不说,其中的一些分析竟然能与卡马尔不谋而合。

而那些与他的想法并不统一的部分,更是让卡马尔冲动的想要铺开羊皮纸,提起羽毛笔,在上面写下自己的意见,然后给萨拉丁寄回去。但那样的行为岂不是已经承认自己愿意做萨拉丁的臣子了吗?他好不容易才按捺下了心中的想法。

而他们还在布斯拉的时候,他接到的密信末尾,萨拉丁提了个很小的要求,请他去看看那个黑发碧眼的孩子。

萨拉丁也听说了,他的身世已经被揭露——居然是埃德萨伯爵约瑟林三世的独生子——骤然间,他从一个身世不明的奴隶,成为了四大神圣王国(按照基督徒的说法)的继承人之一,着实令人感到惊异。

不过,与卡马尔所想的不同,萨拉丁倒不认为这是亚拉萨路国王鲍德温四世的有意为之,即便没有这个身份,这孩子将来也必然前途光明,身份显赫。

但萨拉丁在信中说,他曾经与这孩子交谈过,他身上有着一些常人无法拥有的高贵品质,但在这样急骤的变化下,就算是一个老成之人,也会不受控制的露出一些丑态。这个少年人真的能够经得起这样的考验吗?

拉齐斯戏言,卡玛尔如此关注这个基督徒骑士,难道还想要把他招揽到阿颇勒的宫廷里去吗?卡马尔当然没有这个打算,但他总觉得萨拉丁对这个年轻人的关注也确实多了点,这个将来可能会成为苏丹的库尔德人可能还真是存在一些别样的心思——或许能成为一个君主的家伙总有点像龙,看到珍宝就想要扒拉到自己这儿来——当初的努尔丁也是如此。

当然,如果对方的表现叫他失望的话,他应当也会毫不留情的将之弃之如敝履。

“如果他是个撒拉逊人,我会称心如意,满怀安慰,但他是个基督徒。”拉奇斯仿佛自言自语般的说道,“、你就没有想过让他夭折在这次出使中吗?

虽然亚拉萨路的国王必然会为之大怒。按照这个少年人的性情,我们甚至可能会迎来一场惨烈的战争。但那又如何?基督徒和撒拉逊人注定了要厮杀到世界末日。”

“……他终究也只是一个人罢了,”卡玛尔沉吟片刻后说道,“而且我们的路途还未走到终点,等到阿颇勒,我们再来看看吧。”

——————————

“还有三天两夜,基督徒的使团就会抵达阿波勒。”第一夫人平静地说道,她的宦官则垂手不语。

苏丹努尔丁最小的那个儿子萨利赫蜷缩在他生身母亲的怀里,睁着一对大眼睛看着第一夫人——在苏丹的后宫中有一条相当奇特的规定。

后宫中,除了第一夫人,第二夫人和第三夫人之外,宫廷中所有的妃嫔和女奴虽然都可以说是苏丹的禁脔,但她们真正的主人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第一夫人,第一夫人决定了她们谁去服侍苏丹,除非苏丹的确看中了谁(这种情况很少),不然服侍几次,什么时候服侍,甚至是否能够有孕,都得看第一夫人的意愿。

一个妃嫔若是没有得到第一夫人的允许,第一夫人是可以以私通的罪名把她处死的——这种情况也一样很少,但若是发生了——苏丹也不会过于追究。

而萨利赫就是在第一夫人的注视下出生的孩子,而他和他的生身母亲就是第一夫人天然的同盟。

萨利赫的生身母亲抱紧了萨利赫,萨利赫或许不太懂,但她知道,就在前一晚,埃德萨伯爵约瑟林三世与他的妻子,已经从被囚禁的偏僻堡垒转移到了阿颇勒城堡,而后在当夜,第一夫人的宦官就带着毒药去了结了他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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