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防风意映（4）

从断魂崖返回涂山府的路格外漫长。

涂山璟的伤势比表面看起来严重得多，走出一段距离后，他的步伐越来越慢，呼吸也变得粗重。

我一手扶着他，另一手抱着仍在昏迷的小夭，每走一步都艰难无比。

"再坚持一下。"

我轻声鼓励，感觉他的重量越来越倚靠在我身上，"前面有个山洞，我们先休息会儿。"

勉强支撑到山洞内，涂山璟终于支撑不住，靠着岩壁缓缓滑坐在地。

月光从洞口洒入，照在他苍白的脸上，嘴角的血迹已经干涸，但胸前的白衣却被不断渗出的鲜血染红。

"让我看看。"

我小心地掀开他的衣襟，倒吸一口冷气——一道狰狞的伤口横贯胸膛，边缘泛着诡异的黑气，显然是涂山篌临死前下的毒手。

小夭被我安置在一旁的石板上，呼吸平稳，应该很快就会醒来。

我全部的注意力现在都集中在涂山璟身上，他的体温正在迅速流失。

"没事的，你会没事的。"

我声音发抖，手忙脚乱地撕下衣袖为他包扎，但鲜血很快浸透了布料。

涂山璟虚弱地握住我的手："意映......听我说......"

"别说话！节省体力！"

我打断他，大脑飞速运转。

原着中涂山氏有一种秘传的治愈术，但需要两人灵力高度契合......

我深吸一口气，双手叠放在他伤口上方，回忆着涂山璟曾经教我的灵力运行方法。

闭上眼睛，我尝试调动体内那股神秘的金色灵力，让它流向掌心。

起初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急得额头冒汗，拼命回想着之前灵力暴走时的感觉——那种为了保护重要之人而爆发出的力量......

"求你了......"

我哽咽着，脑海中浮现出涂山璟教我射箭时的温柔，月下为我吹笛的专注，还有他说"无论你来自何处"时的坚定......

突然，一股暖流从丹田升起，迅速涌向四肢百骸。

我睁开眼，惊讶地看到自己的双手正散发出柔和的金光，那光芒如流水般渗入涂山璟的伤口，所到之处，黑气消散，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涂山璟猛地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

随着金光蔓延，他的脸色逐渐恢复血色，呼吸也变得平稳有力。

"这......"

他声音沙哑，低头看着自己几乎痊愈的伤口，"你是怎么......"

我也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之前只是隐约感觉到体内有特殊力量，但如此强大的治愈能力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

就在我们面面相觑时，洞外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掌声。

"精彩，真是精彩。"

一个陌生的男声响起，我警觉地转身，将涂山璟护在身后。

洞口处，一个修长的身影逆光而立，银发如雪，在月光下泛着淡淡光泽。

"谁？"

我厉声喝道，手已摸向腰间的银针。

那人缓步走近，月光渐渐照亮他的面容——一张俊美得不似凡人的脸，金瞳如兽，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

他穿着一袭样式奇特的银色长袍，举手投足间带着难以言喻的优雅与威压。

"别紧张，小姑娘。"

他在距离我们几步远的地方停下，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我，"我只是来看看传说中的神裔觉醒。"

涂山璟挣扎着站起身，将我拉到身后："阁下何人？"

银发男子轻笑一声："名字早已遗忘，现在的人叫我......月隐。"

月隐？这个名字在原着中从未出现过。

我警惕地盯着他，那种金色瞳孔给我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在哪里见过。

"你说神裔是什么意思？"

我忍不住问。

月隐的金瞳微微发亮："就是你啊，小姑娘。或者说，你体内苏醒的血脉。"

他向前一步，我下意识后退，"你以为你只是从异世穿越来的孤魂？不，你是被召唤回来的。"

我心头一震："什么意思？"

"意思是......"

他突然伸手点在我眉心，速度快得我根本来不及反应，"这具身体本就是为你准备的。"

一股奇异的感觉从眉心扩散，如温水般流遍全身。

眼前闪过无数陌生又熟悉的画面：浩瀚星空下的一座神殿，一场毁天灭地的大战，还有......一个银发金瞳的男子抱着一个婴儿消失在光芒中......

"啊！"

我抱头蹲下，那些画面带来的冲击让我头晕目眩。

涂山璟立刻拔剑指向月隐："你对她做了什么？"

月隐不以为意地收回手："只是帮她唤醒了一些记忆碎片。"

他看向我，眼神变得复杂，"看来封印比我想象的还要牢固。"

我大口喘着气，那些画面已经消失，但残留的震撼仍让我心跳如鼓。

涂山璟一手持剑，一手紧紧搂住我的肩膀，我能感觉到他的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放松，涂山族长。"

月隐摆摆手，"我对你们没有恶意。相反，我是来帮忙的。"

"帮忙？"

涂山璟冷笑，"以这种偷偷摸摸的方式？"

月隐不理会他的嘲讽，转而看向仍在昏迷的小夭："那丫头没事，只是中了昏睡咒，天亮自会醒来。"

然后他又看向涂山璟，"你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神裔的治愈之力果然名不虚传。"

我注意到他说"神裔"时看的是我。

这一切太荒谬了，我只是个普通穿越者，怎么突然变成什么神裔了？

"把话说清楚。"

我强作镇定，"什么神裔？什么封印？"

月隐叹了口气："现在还不是告诉你一切的时候。只需知道，你来到这个世界并非偶然，防风意映的身体能完美接纳你的灵魂也非巧合。"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当星辰归位之时，你自会明白一切。"

说完，他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如雾气般消散在月光中。

"等等！"

我想抓住他，却扑了个空。

最后消失前，月隐的声音幽幽传来："小心涂山氏的长老会，他们不会轻易接受一个来路不明的族长夫人......"

洞内重归寂静，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但我知道不是，因为我的眉心还在隐隐发热，体内那股金色灵力也比之前更加活跃了。

涂山璟收起剑，担忧地看着我："你还好吗？"

"嗯。"

我勉强点头，心中却乱成一团。

月隐的话颠覆了我对自己穿越的认知，如果我真的是什么神裔，那这一切背后是否有什么更大的阴谋？

涂山璟似乎看出我的不安，轻轻将我拥入怀中："别怕，无论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

他的心跳声稳健有力，让我稍稍平静下来。

就在这时，小夭那边传来一声轻哼，我们赶紧分开，去看她的情况。

小夭缓缓睁开眼睛，迷茫地看了看四周："璟哥哥？我这是在哪......"

"安全了。"

涂山璟温柔地扶她坐起，"涂山篌已经不能再伤害任何人了。"

小夭揉了揉眼睛，目光落在我身上，突然露出灿烂的笑容："是姐姐救了我吗？"

我一愣，没想到她对我的态度这么友好。

原着中这个时候的小夭应该还不认识防风意映才对。

"你怎么知道？"

我好奇地问。

"我虽然睡着了，但能感觉到哦。"

小夭天真地说，"有一道温暖的金光保护着我，就像妈妈的怀抱一样。"

我和涂山璟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

难道小夭能感知到我体内的神秘力量？

天色渐亮，我们决定尽快返回涂山府。

涂山璟的伤势已经痊愈，甚至比之前更加精神焕发。

他背着小夭走在前面，我紧随其后，心事重重。

"意映。"

涂山璟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他停下脚步等我赶上，"无论那个月隐说的是真是假，都不会改变我对你的心意。"

晨光中，他的侧脸线条柔和而坚定，黑眸中盛满了我从未在任何人眼中看到过的深情。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一种既甜蜜又酸涩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知道。"

我轻声回应，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如果月隐说的是真的，我来到这个世界背负着未知的使命，那么我和涂山璟之间......

小夭在涂山璟背上好奇地打量着我们，突然咯咯笑起来："璟哥哥脸红了！"

涂山璟罕见地有些窘迫，轻咳一声加快了脚步。

我忍不住微笑，暂时将那些烦心事抛到脑后。

回到涂山府时，府中已经乱成一团。

看到我们安然归来，侍卫们又惊又喜，连忙通报长老们。

很快，我们被带到了议事大厅。

五位白发苍苍的长老端坐在上，神情严肃。

大厅两侧站满了涂山氏的族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们身上，尤其是......我。

"璟儿，你没事吧？"

坐在正中的大长老关切地问。

"多谢大长老关心，我没事。"

涂山璟行礼道，"小夭也平安无事，涂山篌已经伏诛。"

长老们明显松了口气，但二长老锐利的目光立刻转向我："这位是防风氏的意映小姐吧？听闻此次事件中，她发挥了......不同寻常的作用？"

我心头一紧，看来消息传得很快。

"是的。"

涂山璟不动声色地站到我前面，挡住那些探究的目光，"若非意映相助，我和小夭恐怕难以脱身。"

"哦？"

三长老眯起眼睛，"据逃回来的侍卫描述，防风小姐使用了某种......金色灵力，不仅破解了同命咒，还瞬间治愈了璟儿的重伤？"

大厅里顿时响起一片窃窃私语。

我感到无数道或好奇或怀疑的目光刺在身上，不由得绷紧了身体。

"确有此事。"

涂山璟坦然承认，"但这又如何？"

"璟儿！"

大长老沉下脸，"非同寻常的力量往往意味着非同寻常的危险。防风小姐的来历......"

"她的来历我很清楚。"

涂山璟打断道，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她是我涂山璟认定的人，这就足够了。"

说着，他做了一个让全场哗然的动作——转身握住我的手，十指相扣，高高举起。

"今日借此机会，我正式宣布。"

他环视众人，目光坚定，"无论防风意映来自何处，拥有何种力量，她都是我此生唯一认定的伴侣。若有异议，现在便可提出。"

大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涂山璟罕见的强硬态度震住了。

我呆呆地看着他的侧脸，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

这个在原着中温润如玉、处处忍让的男子，此刻却为了我公然对抗整个家族的长老会。

"璟哥哥......"

小夭不知何时溜到我身边，仰着小脸好奇地看着我们交握的手，然后冲我甜甜一笑，"姐姐好厉害，把璟哥哥都变勇敢了呢！"

这句童言无忌的话打破了凝重的气氛，几位长老忍不住摇头失笑。

大长老叹了口气："此事容后再议。璟儿和小夭刚脱险，需要休息。防风小姐也请先去客房安顿吧。"

涂山璟点头致意，拉着我大步离开议事厅。

直到转过回廊，确认无人跟随，他才松开我的手，长长呼出一口气。

"抱歉，擅自做了决定。"

他有些忐忑地看着我，"但我不能容忍他们那样质疑你。"

我眼眶发热，摇了摇头："谢谢你......为我站出来。"

我们相视一笑，一种无言的默契在空气中流转。

小夭左看看右看看，突然捂住嘴偷笑："璟哥哥和姐姐好像画本子里的人哦！"

涂山璟轻弹了下她的额头："人小鬼大。去找碧竹姐姐玩吧，我和......姐姐有话要说。"

小夭蹦蹦跳跳地离开了，临走前还冲我眨了眨眼。

我这才注意到她看涂山璟的眼神中，已经有了原着描写的那种少女情愫的雏形。

一丝莫名的酸涩划过心头。

"怎么了？"

涂山璟敏锐地察觉到我的情绪变化。

"没什么。"

我勉强笑笑，"只是......小夭好像很喜欢你。"

涂山璟愣了一下，随即失笑："她还是个孩子。"

"现在是的。"

我小声嘀咕，"但以后......"

"没有以后。"

他打断我，双手捧起我的脸，强迫我与他对视，"无论原着中如何，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只为你一人动心的涂山璟。"

他的眼神如此专注，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我一人。

我心跳如雷，脸颊发烫，一时间忘了呼吸。

"我......我......"

就在我结结巴巴不知如何回应时，一个侍卫匆匆跑来："二公子！长老们请您立刻去密室议事，说是关于......问心镜的事。"

涂山璟脸色骤变："什么？"

"怎么了？"

我不安地问，"问心镜是什么？"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我："涂山氏祖传的法器，据说能照出一个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和记忆。"

他握紧拳头，"他们想用问心镜检验你的真心。"

我心头一震。这不就相当于要我当众暴露穿越者的身份吗？

"什么时候？"

我声音发抖。

"按照传统，三日后。"

涂山璟沉声道，"但别担心，我不会让他们......"

"不。"

我深吸一口气，打断了他，"我接受。"

涂山璟惊讶地看着我。

"如果这是获得族人认可的唯一方式，我愿意尝试。"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定，"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除了穿越者的身份，神裔的谜团，以及对原着剧情的了解......我在心里默默补充。

涂山璟深深看了我一眼，似乎看穿了我的伪装，但最终只是轻轻拥抱了我："无论发生什么，记住，我站在你这边。"

侍卫在一旁尴尬地咳嗽，涂山璟这才松开我，随他离去。

我独自站在回廊上，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问心镜......如果真的能照出灵魂的本质，它会显示出什么呢？是楚欢欢，还是防风意映？或者......是那个月隐口中的"神裔"？

接下来三天，涂山府的气氛诡异而紧张。

表面上，所有人对我彬彬有礼，但那些暗中打量的目光和突然中断的谈话，无不昭示着我已成为众人议论的焦点。

涂山璟被长老们频繁召见，每次回来都面色凝重，但对我只字不提谈话内容。

"别担心，"

第四天清晨，他来到我房门前，递给我一件白色长袍，"穿上这个，仪式即将开始。"

长袍质地柔软，袖口和衣襟绣着银色符文，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我默默换上，发现尺寸刚好合身，显然是特意为我准备的。

"这是什么材质？"

我摸着异常光滑的布料问道。

"月华丝混织了星砂，能保护穿戴者的心神不受问心镜反噬。"

涂山璟帮我整理衣领，动作轻柔，"我连夜赶制的。"

我心头一暖，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手艺。

我抬头对上他的眼睛，那里面盛满了担忧和坚定。

"记住，"

他低声说，"无论问心镜照出什么，都不会改变我对你的心意。"

我点点头，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

涂山璟执起我的手，领我走向涂山氏最神圣的场所——祖庙。

祖庙位于涂山府最高处，是一座古朴的圆形建筑，通体由白玉砌成，四周环绕着九根刻满符文的石柱。

我们到达时，五位长老已身着正式礼服站在庙前，两侧整齐排列着涂山氏的族人，鸦雀无声。

大长老手持一根青玉权杖，上前一步："防风意映，今日以问心镜验你真心，你可有异议？"

"没有。"

我声音不大但清晰。

"好。"

大长老点头，权杖轻敲地面，祖庙大门缓缓开启，"请入内。"

涂山璟想跟上来，却被二长老拦住："族长，按规矩，问心仪式需受验者独自面对。"

我回头对涂山璟笑了笑，示意他不用担心，然后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入祖庙。

内部比想象中简洁，圆形大厅中央悬浮着一面巨大的铜镜，镜框雕刻着繁复的日月星辰图案。

镜面不是普通的银色，而是一种流动的深蓝，仿佛一汪不见底的湖水。

"站到镜前。"

大长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问心镜会照出你灵魂的真实模样。"

我慢慢走到镜前，心跳如鼓。

镜中的倒影起初只是普通的我——防风意映的样子。

但渐渐地，镜面开始波动，影像扭曲变化......

突然，镜中出现了两个重叠的身影！

一个是我在现代的样子——短发T恤的楚欢欢；另一个则是原着中那个高傲冷漠的防风意映。两个影像不断交错闪烁，时而融合时而分离。

"这是......"

我震惊地看着镜中的变化。

更令人不安的是，镜中开始闪现记忆片段：我熬夜看《长相思》原着的情景；防风意映与涂山篌密谋的画面；我穿越后改变剧情的种种场景......甚至还有那个银发金瞳的月隐！

"果然有古怪！"

二长老厉声道，"她体内有两个灵魂！"

"不，不对......"

三长老凑近观察，"更像是......一个灵魂在两个时空的记忆......"

我无暇顾及长老们的争论，因为镜中的画面突然变成了未来可能发生的场景：

涂山璟与我携手同游的场景，但与此同时，原着中他与小夭的美好结局正在消失；小夭独自一人站在海边，眼中含泪；涂山氏遭遇前所未有的危机......

最可怕的是，镜中最后显现出一个巨大的黑影，形似八爪鱼却长着无数眼睛，正从地底深处缓缓苏醒。

月隐的声音突然在我脑海中响起："当神裔与守护者结合之时，便是远古邪魔苏醒之日......"

"不！"

我踉跄后退，镜中的恐怖画面随之消失。

长老们面面相觑，大长老面色凝重："问心镜从未显示过如此混乱的景象。防风意映，你究竟是谁？"

"我......"

我张口结舌，不知如何解释镜中的一切。

就在这时，祖庙大门被猛地推开，涂山璟大步走入："够了！"

"璟儿！"

大长老喝道，"问心仪式不可中断！"

"我不管什么规矩！"

涂山璟罕见地提高了声音，径直走到我身边握住我的手，"镜中显示的已经足够证明意映的清白。她两次救我与小夭性命，若这都不足以取信于人，还有什么可以？"

二长老冷笑："族长被美色所惑，连问心镜的警告都不顾了吗？镜中显示此女会为涂山氏带来灾祸！"

"荒谬！"

涂山璟怒斥，"问心镜展示的只是可能性，而非必然。若因惧怕未来而放弃当下，才是真正的愚蠢！"

他转向大长老，语气坚决："今日我涂山璟在此立誓，防风意映是我此生唯一认定的伴侣。若长老会执意反对......"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我愿辞去族长之位，与她远走高飞。"

一片哗然。

我震惊地看着涂山璟，没想到他会为我做到这种地步。原着中那个以家族为重的涂山璟，此刻竟愿意为我放弃一切......

大长老长叹一声："璟儿，你当真想清楚了？"

"从未如此清楚过。"

涂山璟斩钉截铁。

大长老与其他几位长老低声商议片刻，终于点头："既如此，我们尊重族长的选择。但......"

他严厉地看向我，"防风小姐必须接受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警惕地问。

"在涂山氏面临危机时，你必须站在我们这边，用你的力量保护涂山氏。"

大长老沉声道，"这是问心镜显示的预言，也是你作为族长夫人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看向涂山璟，他轻轻点头。

我深吸一口气："我答应。"

仪式结束后，涂山璟带我来到涂山府最高的观星台上。

夜色已深，满天繁星如钻石般璀璨。

"对不起，让你经历这些。"

他愧疚地说，"我本该更好地保护你。"

"不，该道歉的是我。"

我望着星空，心情复杂，"如果不是我改变剧情，你和小夭......"

"嘘。"

他手指轻按我的唇，制止我继续说下去，"没有什么'原定剧情'。从你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已经改变。而我......"

他捧起我的脸，"对这个改变感激不尽。"

星光下，他的眼眸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里面盛满了我从未在任何人眼中看到过的深情。

我的心跳加速，一种既甜蜜又酸涩的感觉涌上心头。

"镜中显示的那个黑影......"

我小声说，"还有月隐说的远古邪魔......"

"我们会一起面对。"

涂山璟坚定地说，"无论什么危险，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说着，他缓缓低头，吻上了我的唇。

这个吻轻柔如羽毛拂过，却让我浑身战栗，仿佛有电流从接触点蔓延至全身。

我闭上眼睛，回应着这个迟来已久的吻，所有的忧虑和恐惧都在这一刻暂时消散。

当我们分开时，夜空中恰好有一颗流星划过，拖出长长的尾巴。

"听说对着流星许愿会实现。"

涂山璟微笑着说，"你许了什么愿？"

我望着他星光下的侧脸，轻声说："希望无论面对什么，我们都能一起度过。"

他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将我拥入怀中："这个愿望，我来帮你实现。"

就在我们相拥时，远处天际突然亮起一道银光。

我抬头望去，只见云端之上，一个熟悉的身影若隐若现——银发金瞳的月隐正注视着我们，嘴角挂着神秘的微笑，转瞬即逝。

我浑身一僵，但什么也没说，只是更紧地抱住了涂山璟。

无论等待我们的是怎样的未来，至少此刻，我们是幸福的。

而那个关于"神裔与守护者"的预言，以及远古邪魔的秘密......就留到明天再去面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