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可考虑清楚
傍晚,白须神医拎了几株刚采来的草药返回自己的屋子,就在他正准备踏入屋门时,一股强劲的内力直直袭来,逼得他不得不沉下脸斥喝着:
“老夫向来不喜欢外人打扰,臭ㄚ头,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带外人入山……”话一顿,阴暗角落处躲藏的两个人纷纷走了出来,见到项拓夜陌生的脸孔,白须神医脸色越发铁青,“看来,你身上的寒毒老夫也没那个义务帮你解。”
听到神医无情的话,项拓夜表情一凛,迈开步伐来到神医面前,居高临下望着他,“白须神医,今日入山不关瑶儿的事,她阻止过我,是我坚持入山。”
“不用了,此事听凭母后做主,朕乏了,小路子,送太后回寝宫。”项拓漓将决定交给太后,已经没有心思再去谈立后的事,当他妥协接受安排的这一刻,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差别了。
目送白心瑶离开后,在这天寒地冻的暴雪中,项拓夜似乎不感到寒冷,相反的,他只觉得好温暖,因为心暖,所以全身也跟着发暖。
太后?!
“戏随时都可以看,哀家不急,倒是你,皇帝,哀家上次问你的事,可考虑清楚?”太后不搭理项拓漓的嘻皮笑脸,满脸严肃正经,她岂会不知项拓漓想逃避接下来的话题,于是道出今日前来的目的。
这就是帝王命,当他选择坐上那把金黄碧辉的龙椅时,他只能被迫接受所有的无奈,终身无法反抗。
太后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哽咽着:“那皇帝的意思是……愿意立后了?”
太后狠狠瞪了项拓漓一眼,显然不肯接受他的答覆,“漓儿,男人们为了江山奋斗是好事,可你都几岁了,夜儿当初在位时,后宫冷冷清清,毫无生气,如今换你当皇帝,难道你也想跟夜儿一样,打算让后宫一直这么空下去?”
项拓漓埋首于堆积如山的奏摺中,自从项拓夜将皇位还给他开始,整个北天皇朝的政事全压在他身上,虽然半年前他也管了整个北国将近一半的政事,可当他继承帝位后,他才知道原来三弟与父皇以前有多累,朝堂面对众多大臣、元老们的嘴脸,下朝后有得面对堆积如山的奏摺,杂七杂八的琐碎之事,几乎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除此之外,还有更加烦人的事……
太后缓和脸色,无奈长叹一声,“漓儿,你年纪不小了,膝下就一个皇子与公主,还是小妾生的,这怎么成,哀家和你皇祖母商量过了,朝中许多大臣不也纷纷上奏立后之事,他们给了哀家一份名单,立后之事,既然皇帝忙于朝政,那好,这件事就交给哀家来办……”13acV。
她之所以会这么逼项拓漓立后,也是为了北国的血脉与项家的未来,项拓漓现在是皇帝了,他背负了整个北国的责任,她自然也清楚皇帝有多辛苦,可再怎么辛苦还是得将传宗接代的事放在第一位,毕竟这是重责大任。
太后愣了愣,看着项拓漓不耐烦的表情,不禁有些受伤,“好,既然皇帝不领情,哀家也不折腾了,你的事,哀家再也不管了,成了吧!”
“朕只是一时心急,不是有意的。”项拓漓知道自己不该对母亲无礼,也知道太后内心的压力有多大,母后嘴巴上虽然不说,可小路子还是会偷偷来禀报皇祖母找母后商量立后之事。
“漓儿,身为帝王,这些无奈你都得妥协,唉……”太后长长叹气,拍了拍皇帝紧握成拳的手,“哀家与你皇祖母选的人不会太差,你放心,哀家会选出五个女人,如果皇帝有兴趣,哀家可以让皇帝自己挑,看哪个女人你喜欢,咱们再立她为后。”
项拓漓俊脸一垮,“母后,朕才刚上任不久,眼下最重要的是稳住朝势,至于你说的那件事,朕实在没有时间考虑,不如这样,再给朕多点时间,等朝廷势力一切稳定后,朕再找母后商量。”
这日,白心瑶抱了一件貂皮斗蓬来到白须神医住的屋子前,看着男人直挺挺的杵立在屋外,残忍的雪花疯狂地刮在男人凝重的脸庞上,见状,白心瑶有些无忍,抱着斗篷一步步朝他而去。
神医入屋,屋门重重关了上来,白心瑶神色复杂地望着项拓夜僵直的背影,为了欢儿,项拓夜居然放下身段去求白须神医,他说了,欢儿是他们的女儿,看来,项拓夜是真的接受欢儿了,他当真愿意让他们一家三口回到过去幸福的日子。
上次的事?!
太后止住脚步,不肯回身看皇帝,悬在眼角的泪水越积越多,最终忍不住落了一颗。
听到他的保证,白心瑶抬手轻捂发疼的心口,半响,她点着头,听他的话,返回自己住的屋子。
“你已经站三天了,白须爷爷还是不肯答应?”
母后脸上的受伤,项拓漓看得一清二楚,紧绷的脸庞突然一缓,“母后……”
他是皇帝,高高在上的天子,拥有整个北国的江山,是北天皇朝的主人,拥有天下、拥有万世景仰的身分、拥有主宰人们性命的权力,然,这些拥有,全是用他的自由、他的快乐、他的生活、他的选择权所换来的,当他拥有着平常百姓称羡的权力时,他同样也失去了平常百姓最基本的自由。
说完,太后仿佛赌气般,转身便想离开书房。
见到太后进门,项拓漓自然无法逃,尴尬摸了摸鼻子,遣退周围的太监与宫女,随即来到太后面前,“母后,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朕记得皇祖母今日午时约了戏班看戏,母后怎么没一起?”
“你那些小妾哪算得上宫中妃嫔,漓儿,你还太子时,你说不娶正妃,母后也不曾逼过你,可如今你已经是皇帝了,这后位,是该找个贤良淑德的女人来当才是,整个后宫没有主人,这像话吗!?”太后咄咄逼人,这一次,几乎不给项拓漓逃避的机会。
心肉颤缩的速度不自觉加快,她愣愣看着他转来的脸孔,上方布满了无奈与心疼,接着又听到他说,“瑶儿,我在这等神医前辈,外头雪大,你先回去休息,欢儿的事交给我,我一定会让神医答应前往京城救欢儿的,你别担心。”
关于项拓漓立皇后的事,她从项拓漓当上皇帝那天开始就提过了,可事过一个月,项拓漓不是装煞就是避不见人,立后之事才会一拖再拖,到现在还没有个眉目。
***
京城,皇宫。
无奈,不管他怎么求,怎么谈,神医的脚步依旧走得冷绝,显然是不肯答应。
说完,神医也不想再搭理项拓夜与白心瑶,转身便朝屋内走去。
项拓漓脸色一变,对于侧封皇后之事,他实在不感兴趣,皇后是如此尊贵的身分,也是代表他项拓漓的妻子,除非有喜欢的人出现,否则,他实在不想随随便便将后位封给一个不爱的女人。
她这么担心,这么替儿子着想,可项拓漓倒好了,居然怪他鸡婆,实在太让她伤心了。
“不管是你还是她,总之你们两人坏了老夫的规矩,这是大忌,一个犯大忌的可恶之人,老夫是不会出手相救的,要不是看在小伙子的份上,你真以为老夫愿意出手救你,滚,你们两人现在给老夫滚下山,别逼老夫对你们动手。”
太后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可当她看到皇帝脸上的疲倦时,嘴边的话全吞了回去,话成无声的叹气声,最后离开了书房,返回寝宫。
“皇上,太后娘娘来了,正候在外头。”小路子以前是服侍项拓夜的,如今皇帝换了人,他依然继续服侍着项拓漓。
项拓漓浑身一僵,英俊的脸庞上布满无奈与挣扎,最后全让妥协给淹没,慢慢点头,算是答应了太后的要求。
晚须刚来扰。听到这两个字,项拓漓反射性起身,“告诉太后,朕身体不适,正歇着,让她……”话还没说完,门口已经传来熟悉的嗓音,音中带了几分责备与不悦。
“母后,后宫也不是无人,当初太子府里的小妾少说也有十人,她们不全都入了宫,这事,实在不急,咱们以后再说。”项拓漓说着。
“白须神医,本王与瑶儿就这么一个女儿,欢儿的情况有多糟,相信瑶儿已经告诉过你了,神医前辈,请你大发慈悲,救救本王的女儿,只要你愿意出手救欢儿,不管要什么,本王都会允了你。”项拓夜急忙出声,试图唤回神医的脚步。
皇帝是她的儿子,她面对的压力不比项拓漓小,如今项拓漓身旁只有几名小妾,根本不足已填充后宫,要是后宫一直冷清清下去,这项家又该如何开枝散叶,将来她辞世后,又该如何面对项家的列祖列宗。
听闻,项拓漓脸色惊变,下意识脱口直言,“母后,朕说过了,立后之事不急,再说了,近日朕处理珍云郡主和亲之事,已经忙得焦头烂额,请母后别再折腾朕了,该立后、立谁为后,这些事朕会亲自处理,还望母后体谅朕,别再逼朕了。”
“皇帝当真这么忙,哀家想见皇帝一面,还得等皇帝有时间才行?”说完,太后身着蓝色宫廷服,款款走来。
太后岂会不知道项拓漓的不愿意,尽管有不忍,却也无可奈何。
音落,貂皮斗篷已经落在男人冻僵的身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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