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结局

皇后颤抖着抬起头，眼中噙着泪光，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乌拉那拉氏？"她凄然一笑，声音里带着破碎的哽咽，"皇上当真是好狠的心肠，如今竟连臣妾的闺名都不愿唤一声么？"

她踉跄着向前两步，凤冠上的珠翠随着她的动作叮咚作响："是了...皇上从不曾唤过臣妾的名字。

在潜邸时，皇上唤臣妾侧福晋；后来是福晋；再后来...便是皇后。"她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如今倒好，就只剩下一个冷冰冰的'乌拉那拉氏'..."

雍正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这些女人为何总执着于这些无谓的称呼？

一个名字而已，也值得这般计较？

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如今倒来讨要说法，当真是荒唐。

"乌拉那拉氏，"他的声音冷得像冰，"今日怕是朕最后一次见你了。

既然你说入府多年，朕便破例解答你的疑惑。"他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想清楚了再问，朕的耐心有限。"

皇后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一步，撞翻了案几上的茶盏。

瓷器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殿内格外刺耳。

"最后一次...见面？"她喃喃重复，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她突然扑上前去，却在触及雍正冰冷目光的瞬间僵在原地。

那双也曾对她温柔含笑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刺骨的寒意。

"不...不会的..."皇后摇着头，发间的步摇剧烈晃动，"皇上不会这样对臣妾..."

她忽然想起了和她如今境遇相同的华妃，那个骄傲的女人最终选择了自我了断。

不！她绝不会步华妃的后尘！

她要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求死不过是弱者所为，她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皇后浑身颤抖着，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却发现思绪乱如麻絮。

明明有千万个问题想问，却在触及皇上那寒冰般的目光时，全都哽在了喉头。

最后脱口而出的，竟是与华妃如出一辙的那句："皇上可曾...喜欢过臣妾？"

雍正闻言眉头一皱，额角隐隐作痛。

他这后宫里都是些什么人？

临了临了，个个都要问这无聊的问题。

"不曾。"

斩钉截铁的两个字，像利刃般刺进皇后心口。

雍正顿了顿，忽然觉得该把话说得更明白些："你似乎一直以为朕钟情纯元？"

他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那你可就想错了。朕这辈子唯一称得上喜欢的，只有朝朝一人，也就是景贵妃。"

"朝朝"二字从他唇间吐出，温柔得不可思议。

皇后一直盯着皇上，企图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什么，结果不仅没有看到她想象中的皇上对她的情谊。

反而看到了皇上在念及景贵妃闺名时的温柔。

"不可能！"她声音尖利得变了调，"若皇上不喜欢纯元，为何要夺了臣妾的福晋之位给她？为何给她椒房专宠？为何..."

"这是你们乌拉那拉家的意思。"雍正冷冷打断，"福晋之位本就是朕看在太后的面子上，给乌拉那拉家的，至于是谁，于朕而言并不重要。

你先进府，朕便以为这是乌拉那拉家的意思，却没想到他们竟然还要再塞一个人进来。

纯元是嫡女，她的身份更合适，便给她了。"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皇后，"至于所谓的椒房专宠，一来那是做戏给皇阿玛的，皇阿玛担心朕会威胁到二哥，二来，纯元总喜欢差人来请，朕不过是给她福晋的面子罢了。"

雍正是真没想过什么椒房专宠，本来就是想让皇上以为他是对纯元“一见钟情”了，所以纯元来请的时候，他都没多想就应下了。

后来，他也看出来了纯元是故意为之，不过他不在意罢了。

没想到皇后明明是个聪明的人，怎么就在纯元这里犯蠢了。

皇后的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做戏，居然是做戏的。

皇后很不想相信，可却想起之前她不也是怀疑过一次么。

突然皇后就冷静了下来。

她顺着雍正的话，仔细回想了一下，的确，皇上对纯元的宠爱，她多是从纯元口中得知。

原来竟然都是纯元故意为之，如此低劣的手段，她竟然一直没有看清。

"那景贵妃呢？"她嘶声道，"她不过是个空有美貌的，而且富察家比年家更......"

"住口！"雍正眼神骤然凌厉，"朕容忍你到现在，不是让你来置喙朝朝的。"

皇后突然大笑起来，笑得眼泪横流。

多可笑啊，她与华妃斗了半辈子，纯元死了这么多年，到头来竟都输给了一个只有美貌、进宫不过一年多的女子。

她们陪伴了这么多年，都抵不过景贵妃的这短短一年多。

"皇上好狠的心..."皇后抬手抹去眼泪，指尖的丹蔻在脸上划出几道血痕，眼中却迸发出骇人的狠毒，"所以，臣妾的福晋之位，也不过是因为乌拉那拉氏的出身？"

既没有什么纯元的遗愿，也没有皇上对她的情谊，对她的补偿。

原来根本就不关乎她这个人！

这些年来，她一直以为皇上是为了纯元才夺了她的福晋之位，却原来...原来不过是为了乌拉那拉家的势力！

皇后猛地想起太后曾经意味深长的话："你要记住，你能坐上这个位置，靠的是乌拉那拉这个姓氏。"

当时她还以为姑母是在提醒她不要得意忘形，现在想来，太后分明早就知道真相，却故意拿这话来拿捏她！

"哈哈哈...假的，都是假的！"皇后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衣袖，上好的云锦在她手中化作碎片，"我以为的深情是假的，以为的薄情...却原来竟是真的深情！"

她突然安静下来，眼神空洞地望着殿外渐暗的天色。

若是皇上对所有人都无情，她或许还能甘心。

可偏偏...偏偏他把所有的柔情都给了一个她最看不上眼的女子！

这让她如何甘心！

可偏偏她还输得一塌糊涂了。

雍正就这么冷眼看着皇后癫狂的模样，没有一丝触动。

待她渐渐平静下来，又等了一会儿，见确实无话可说了，这才转身离去。

走出景仁宫时，雍正回头看了眼这座他以后应该都不会再踏足的宫殿。

心想：到底是当了多年的皇后，比华妃稳重些，至少没闹着要死要活。

虽然那又哭又笑的模样，和华妃也差不多。

*

雍正踏着月色走进承乾宫时，远远就瞧见殿内灯火通明。

夏羽正托着腮坐在膳桌前，一双眼睛时不时往门口瞟，见了他立刻亮了起来。

"你可算回来了！"她蹦起来就要往这边跑，被雍正一个眼神钉在原地。

"好好坐着。"雍正解下披风递给宫人，目光扫过几乎没动过的膳食，眉头微蹙，"又不用膳？"

夏羽撇撇嘴，一脸你居然不识好人心的模样："这不是等你嘛。"

说着拿起玉箸，作势要去夹菜，可那动作却是十分地缓慢，看着就不诚心。

早就熟悉她的套路，雍正才不会等着夏羽自己吃饭呢。

他在她身旁坐下，亲自盛了碗山药排骨汤："先喝汤。"

语气不容置疑，手上动作却温柔，还细心地撇去了浮油。

夏羽皱着小脸，勉为其难地喝了两口。

正要放下，就见雍正又夹了块鱼到她碗里："再吃些鱼。"

"吃完这个，就不吃了哦，听到没，别给我夹了。"夏羽抗议道，却在雍正似笑非笑的目光下乖乖把鱼吃了。

"皇后那边如何了？"她趁机转移话题，眼睛亮晶晶的，"可有什么精彩反应？"

雍正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她比起华妃来说，算是沉得住气的。

就是问了些问题，然后情绪稍显激动了些，就没了。"

"就这？"夏羽大失所望，"我还以为会更有意思些呢。"

雍正挑眉："你以为会如何？像你上次看的话本里写的那样，又哭又闹，摔摔打打的？"

夏羽讪讪地笑了笑。

她自然是以为会有名场面臣妾做不到啊，但不能说。

雍正看着她这副模样，眼底泛起笑意，又给她夹了块虾。

"胤禛！"夏羽抗议，"我刚刚是不是说了，那块鱼肉就是最后的了，这个我不吃了。"

"最后一口。"雍正哄道，"吃完给你讲个有趣的。"

“说话算话哦。”夏羽将信将疑地吃了，迫不及待地追问："什么有趣的？"

雍正凑近她耳边，低声道："我告诉了皇后我从未喜欢过纯元之后，她突然就喃喃自语着什么，很是不信的模样，那可比你的话本子要精彩吧。"

夏羽先是一愣，随即"噗嗤"笑出声来："她这是三观崩塌了吧，的确是更精彩。"

毕竟剧里，皇后的这个信念倒是真的，她没有这个三观崩塌。

话未说完，突然打了个喷嚏。

雍正立刻沉了脸："着凉了？"不由分说把人抱到榻上，又命人端来姜汤。

夏羽苦着脸喝，一脸拒绝，她不想喝这个难喝的姜汤啊。

"你生病了的话，之后要喝的可就不仅仅是姜汤了，会变成苦药哦。

到时候，估计夏翊也会要进宫来看你吧。

你说要是你二哥知道了你生病的缘由的话，他会怎么做呢。"

"我喝，我喝还不行嘛。"夏羽哼哼唧唧地喝着。

*

这一日。

夏羽百无聊赖地倚在承乾宫的软榻上，掰着手指头数了数，不由啧啧称奇。

她穿来不过两年光景，这后宫竟已凋零至此。

华妃的坟头草怕是都长老高了，皇后如今也被废为庶人，虽然看在太后面上留了条性命，但终身囚禁在景仁宫里，跟死了也没什么两样。

太后倒是折腾了许多，要保留皇后的后位，可是雍正那是直接无视，把圣旨给下了。

太后因为这件事都气病了。

雍正每天都去寿康宫走流程，表现自己的孝顺，不过一直没有进到寿康宫里。

太后没准还以为她惩罚到了雍正吧，却不知道雍正不过就是去走个流程，在外甚至不会多等一秒。

甄嬛因为上次配合了雍正的演出，保留了嫔位，但也依然是住在最偏僻的碎玉轩，这次她是真的宅了起来了，除了和沈眉庄往来，就整一个养老日子了。

桑儿从外进来，给夏羽续了一杯咖啡，然后说道："娘娘，如今外头都在传皇上仁孝，对谋害皇嗣的废后还能网开一面呢。"

夏羽懒洋洋地"嗯"了一声，二哥已经告诉她了，这都是雍正戏演得好的原因。

而且还给太后挖了个坑。

如今满朝文武都知道太后包庇毒妇，名声已经臭了。

往后若是再想用孝道拿捏雍正，只怕没人会买账。

就算传出什么"皇上不孝"的风声，百姓也会觉得是太后自己作孽。

“真该让那些人看看……”

"看什么？"低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夏羽一个激灵，差点从榻上掉下来。

雍正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真该看看，咱们皇上啊，多么孝顺呢。”

雍正挑眉，伸手捏住她软乎乎的脸颊："你就作怪吧。"

“我可是在夸你呢，你居然还这么误会我，我难过了。”

雍正轻哼一声，把人捞到腿上坐着："我也是在夸你呢，朝朝居然如此误会我，唉……"

夏羽：他居然已经学会了用魔法打败魔法了？

不行，她得想个新招数了。

还不等她想出反击方法，就听雍正又道："朝朝，你是不是轻了一些。"

说着还很是认真地掂了掂。

"才没有呢，一定是你经常锻炼，力气变大了。"夏羽下意识就狡辩道。

雍正显然一脸的不相信，转头就吩咐了传膳。

夏羽哼了哼，却没有说什么。

她最近的确趁着雍正在处理太后的事，没有好好吃饭。

只是应该也没瘦多少才是啊，这雍正是什么人形电子秤吗？这都称出来了。

不一会儿，桌上就摆满了夏羽爱吃的菜肴。

他亲自盛了碗鸡汤，吹凉了递到她嘴边："张嘴。"

鉴于雍正这次的确说对了，夏羽想着第一天表现好一点，后面就会更舒服一些。

便配合地喝了一口，忽然想到什么，噗嗤笑了："你说太后现在是不是气得吃不下饭啊？"

雍正无奈地点了点她的额头："吃饭时不许说这些。"眼底却漾着宠溺的笑意。

夏羽喝着汤继续把她之前想的事想了一下，大boss已经倒下了，女主也退役了。

这宫斗戏码，怕是真要落幕了。

不过...她偷瞄一眼正在给她挑鱼刺的雍正，嘴角悄悄扬起。

这样的结局，似乎也不错？

*

这一世，雍正做到了他的诺言，独宠了夏羽一世。

而夏羽也如雍正所期盼的那般，一直都没有改变过。

即使到了年老，也都还是个孩子心性。

雍正这一世活到了七十岁，然后就传位给了六阿哥。

他是和夏羽一天走的，不如说是，夏羽的任务本来就是在雍正身上。

雍正没了，那她自然是也要跟着走的。

她这一生过得也挺开心的，虽然没有网络什么的，但是也很悠闲自在。

而且，有很多天然景色可以看。

因为夏羽喜欢看风景，在六阿哥长大了些之后，雍正就带着夏羽开始了南巡，不过并没有劳师动众。

直到雍正闭眼那一刻，夏羽才听到系统的提示音，雍正的好感度达到了100分。

夏羽不由想笑，这位又何尝不是保持初心呢。

直到他死，她都没变，所以她就成了胤禛的真爱了，是这样吧。

夏羽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任务完成了，夏羽回到了系统空间。

这次她也看到了主系统，是一个拟人形态的男孩。主系统那叫一个红光满面的啊，因为夏羽，他在系统界，一下就人气十分高了。

甚至都和女神系统约会了一次来着呢。

于是他给了夏羽一个愿望。

夏羽："我不要接着还做什么任务了，但我要再和胤禛多待几天，有些事我想要和他一起做，你们还要给我金手指。"

主系统听着这个愿望，简直太简单了，立马就答应了。

虽然它觉得夏羽挺有做任务的潜力，但是想起一开始的风险值，它就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