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佛泪

"只有日军医院有进口的链霉素..."凯瑟琳欲言又止，"但他们从不给中国人用。"

夜色如墨。冷秋颜将孩子托付给凯瑟琳，独自来到日军陆军医院。她换上护士服，混入夜班队伍，顺利找到药房。正当她将链霉素装入袖中时，走廊尽头突然传来脚步声。

冷秋颜闪身躲进隔壁房间，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十几名中国儿童被关在铁笼里，每人手臂上都有编号标记，有些已经出现可怕的溃烂！

"实验体第23号，体温39.2度..."门外传来日语的交谈声，"明天进行B型毒气测试..."

冷秋颜强忍愤怒与恐惧，趁守卫不备逃出医院。回到诊所，她给儿子注射了药物，随即跪在圣母像前泪如雨下——那些无辜的孩子怎么办？

次日清晨，周善渊带着铁盒归来。听闻妻子昨夜冒险，又惊又怒："你不要命了？！"待看到那些孩子的记录照片后，他沉默良久，突然一拳砸在墙上："畜生！"

"善渊，我们不能丢下那些孩子..."冷秋颜泪眼婆娑。

周善渊紧握妻子的手："我会想办法。但现在必须立刻回黑龙寨，这两个汉斯的事太蹊跷了！"

他们刚收拾好行装，街上突然戒严——日军挨家挨户搜查，说是有抗日分子混入城中！

黑龙寨议事厅里，两个"汉斯"对峙着。

"骗子！"鏊子山的汉斯怒吼，"我从未见过你！"

新来的汉斯冷笑："当然，因为真正的汉斯·克莱因是我！你是盖世太保的沃尔特少校！"

周卫国左右为难，只能等大哥回来定夺。这时哨兵匆匆来报："团长！寨外来了一队苏联红军！"

为首的苏联军官自称彼得罗夫少校，操着生硬的中文："根据雅尔塔协定，所有德国军事人员应交由盟军处置。我们奉命带走汉斯·克莱因教授。"

周卫国警惕地问："你们怎么知道我们这里有德国人？"

彼得罗夫笑而不答，却出示了一张照片——赫然是汉斯与莱因哈特在柏林工大的合影！

"这位是真的。"彼得罗夫指着新来的汉斯，随即转向鏊子山的汉斯，"而他，是纳粹党卫军技术部门的沃尔特·舒伦堡。"

鏊子山的汉斯突然大笑："精彩！可惜你们都被骗了！"他猛地撕开衣领，露出胸口一处烙印——集中营囚犯编号！"我才是真正的汉斯·克莱因！那个'汉斯'才是沃尔特！"

就在混乱之际，周善渊的信鸽到了。周卫国看完信脸色大变："大哥说他在铁佛寺得到的图纸上有个特殊标记——柏林工大抵抗组织的暗号！谁能说出这个暗号？"

两个汉斯同时开口："钢铁之鹰！"

"不对。"周卫国摇头，"大哥说的是三个词。"

鏊子山的汉斯立即补充："钢铁之鹰永不折翼！"

彼得罗夫突然拔枪对准新来的汉斯："抓住他！这是纳粹的接头暗号！"

枪声骤响。新来的汉斯竟抢先击倒两名苏联士兵，矫健地翻窗而出！周卫国带人追到悬崖边，那"汉斯"已无路可逃。

"你们永远阻止不了V3的诞生！"他狂笑着跳下悬崖。

周善渊一家在返回黑龙寨的山路上遭到伏击。

"趴下！"周善渊将妻儿护在身下，子弹打在周围的岩石上火花四溅。十余名身着日军特攻队制服的身影从山林中冲出，动作迅捷如鬼魅。

"是'樱井特攻队'！"周善渊拔出双枪还击，"秋颜，带孩子先走！"

冷秋颜却从行李中取出医药包，娴熟地装填了一支针剂："我拖住他们，你带着图纸走！"

"不行！"

"周善渊！"冷秋颜罕见地直呼丈夫全名，"这关系到千万人的性命！"她将铁盒塞进丈夫怀中，"我和孩子目标小，容易躲藏。记住，药师佛眼中还有秘密！"

周善渊还想说什么，冷秋颜已经抱着孩子冲向另一侧山路，故意暴露身形引开追兵。他咬牙将图纸贴身藏好，借着夜色潜行离去。

三天后，伤痕累累的周善渊终于回到黑龙寨。周卫国见到大哥独自归来，大惊失色："嫂子呢？"

周善渊声音嘶哑："派所有人去找...重点搜查临汾城外的村庄..."他强撑着说完便晕了过去。

醒来时，周卫国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张家口的神秘设施已经确认是导弹发射场。但...有人在临汾城外发现了这个。"

那是一块染血的碎布——来自冷秋颜的衣裳。

周善渊颤抖着接过碎布，突然发现里面裹着个小东西——药师佛左眼的琉璃珠！对着灯光细看，珠内竟刻着微缩地图！

"这是...导弹基地的电力系统图？"汉斯凑过来惊呼，"太精密了！"

周善渊紧紧攥住琉璃珠，眼中燃起滔天怒火："传我命令，全军备战！我们要端了张家口那个魔窟！"

"那嫂子..."

"她若活着，必在敌营。"周善渊声音冷如寒铁，"她若牺牲...我要整个樱井特攻队陪葬！"

滂沱大雨中，周善渊和十二名精锐战士匍匐接近那座阴森的灰色建筑。日军"特别医疗所"外围电网密布，哨塔上的探照灯不时扫过泥泞的地面。

"记住，我们只有二十分钟。"周善渊检查着缴获的日军制服，声音压得极低，"李二狗带三人控制配电室，陈铁柱负责东侧警戒，其余人跟我直接去地下室。"

他们借着雷声掩护剪开铁丝网，迅速解决掉外围哨兵。周善渊换上日军少佐军服，大摇大摆走向正门。守卫刚想盘问，就被他一刀封喉。

医疗所内部比想象的还要恐怖。走廊两侧的牢房里关押着数十名骨瘦如柴的中国人，有些已经不成人形。最里间的实验室里，几个穿白大褂的日军正在记录数据，而手术台上...

周善渊的血液瞬间凝固——那具被各种管线缠绕的躯体，赫然是冷秋颜！

"注射第二剂量。"为首的日军医生下令，"观察神经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