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守夜现身

神庙的废墟中，都灵儿呆坐在碎石之间，指尖轻触月魄冰凉的表面。锦白消失前的那句话仍在她脑海中回荡——"有些宿命，是可以改变的"。

"为什么..."她喃喃自语，泪水滴落在月魄上，激起一圈微弱的涟漪。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背后传来。都灵儿猛地转身，手中凝聚出一团红光。

"站住！"

月光下，一个高大的身影逐渐清晰。银甲白袍，面容冷峻如刀削，左眼处有一道狰狞的疤痕。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背后那把巨大的黑色重剑，剑身上刻满古老的银色符文。

"守夜将军..."都灵儿认出了来人，是天帝座下第一神将，以冷酷无情着称的"夜煞"守夜。

守夜单膝跪地，声音低沉："奉天帝之命，护送都灵儿姑娘回天界。"

都灵儿冷笑："他自己不来，倒派你来？"

守夜抬头，独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陛下为救姑娘，已耗尽本源，正在天池疗伤。"

都灵儿心头一震。锦白没死？但随即她又警惕起来："我凭什么相信你？说不定你是来抓我的。"

守夜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正是锦白常佩戴的那枚。

"陛下说，若姑娘不信，可问月魄一个问题：'南荒月夜，谁为你挡下第一道天雷？'"

都灵儿手指一颤。那是她五百岁生辰时的秘密。当时她偷练禁术引动天罚，却有一道白影为她挡下致命一击，随后消失无踪。

"是...他？"都灵儿声音发颤。

守夜点头："陛下一直关注着姑娘。"

都灵儿握紧玉佩，心中五味杂陈。原来锦白早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介入她的生命。

"好，我跟你走。"她最终说道。

守夜起身，突然眉头一皱："有人来了。"

远处传来夜无痕愤怒的咆哮："都灵儿！你逃不掉！"

"走！"守夜一把抓住都灵儿手腕，黑色重剑划开空间裂缝，带着两人一跃而入。

##第二章：天界疑云

穿过空间裂缝，都灵儿发现自己站在一片云海之上。远处，巍峨的天宫在霞光中若隐若现。

"这就是天界..."她轻声感叹。

守夜松开她的手，语气恢复冷硬："请姑娘跟紧我。天界不比南荒，处处都是规矩。"

都灵儿挑眉："怎么，怕我偷东西？"

守夜独眼冷冷扫过她："怕姑娘迷路。"

两人一路无言，穿过重重天门。都灵儿注意到，每位见到守夜的神将都露出敬畏之色，而看到她时则难掩惊讶与猜疑。

"他们好像很意外见到我。"都灵儿忍不住道。

守夜头也不回："天界万年来，从未有魔族踏足。"

都灵儿心头一刺。是啊，在他们眼中，她不过是个肮脏的魔族孽种。

终于，他们来到一处僻静的宫殿，匾额上写着"静月轩"三个字。

"这是陛下为姑娘准备的住处。"守夜推开殿门，"请姑娘暂且休息，待陛下伤愈..."

"我要见他。"都灵儿打断道。

守夜皱眉："不行。"

"为什么？怕我害他？"都灵儿逼近一步，"别忘了，是谁拼死把他从噬心蛊毒中救出来的！"

守夜眼中闪过一丝怒意："若非姑娘盗取月魄，陛下怎会受伤？"

两人剑拔弩张之际，一个虚弱的声音从殿内传来："守夜，退下。"

都灵儿转头，看到锦白半倚在软榻上，脸色苍白如纸，唯有那双异色瞳孔依然深邃。

"陛下！您的伤..."守夜急切地上前。

锦白抬手制止他："无碍。你且去殿外守着。"

守夜不甘地看了都灵儿一眼，终究还是躬身退出。

殿内只剩两人，一时间静得可怕。

"为什么救我？"都灵儿终于问出这个萦绕心头的问题，"明明我是你的..."

"仇人之女？"锦白苦笑，"灵儿，这世间并非所有事都能用恩怨衡量。"

都灵儿走到他面前，直视他的眼睛："那用什么？用你对我母亲的愧疚？还是..."她声音低了下去，"还是别的什么？"

锦白凝视着她，忽然伸手轻抚她的脸颊。都灵儿没有躲开。

"当年我奉命诛杀兄长，却放走了你母亲和你。"锦白轻声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都灵儿摇头。

"因为我看到你母亲怀中的婴儿——你的眼睛。"锦白眼中浮现回忆之色，"那么干净，那么明亮，不该被仇恨玷污。"

都灵儿心头一热，却强自镇定："所以你现在是来赎罪的？"

锦白收回手，轻咳几声："我来完成当年没做完的事——保护你。"

殿外突然传来守夜的喝止声："站住！未经传召不得入内！"

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本宫乃天界长公主，见自己的弟弟还需通传？"

锦白脸色一变："是皇姐。灵儿，你先躲起来。"

都灵儿还未来得及动作，殿门已被推开。一位雍容华贵的女子踏入殿内，身后跟着几位神将。她的目光扫过都灵儿，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这就是那个魔族妖女？"长公主冷笑道，"锦白，你为了她耗尽本源，值得吗？"

锦白强撑着坐直："皇姐，此事我自有分寸。"

长公主冷哼一声："分寸？你忘了前任天帝是怎么死的？就是被魔族女子迷惑！如今历史重演，你还要执迷不悟？"

都灵儿忍不住反驳："我不是..."

"闭嘴！"长公主厉喝，"区区魔族，也配在天界开口？"

守夜突然上前一步："长公主殿下，此女乃陛下贵客，请慎言。"

长公主眯起眼睛："夜煞将军，你也要造反不成？"

气氛一时剑拔弩张。锦白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唇角溢出一丝鲜血。

"陛下！"守夜和都灵儿同时上前。

长公主见状，冷哼一声："罢了。锦白，你好自为之。"说完，拂袖而去。

都灵儿扶住摇摇欲坠的锦白，心中满是愧疚："对不起，都是我..."

锦白握住她的手，轻声道："不怪你。守夜..."

守夜单膝跪地："臣在。"

"加强静月轩守卫，没有我的手谕，任何人不得入内。"

"遵命。"

锦白又看向都灵儿："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守夜。"

都灵儿欲言又止，最终点点头退出内殿。

##第三章：敌意与守护

静月轩偏殿内，都灵儿辗转难眠。她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天界永恒的星空出神。

"姑娘还未休息？"

都灵儿回头，看到守夜站在门口，高大的身影几乎填满整个门框。

"睡不着。"她淡淡道，"将军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守夜走进来，将一个小玉瓶放在桌上："陛下命我送来的安神丹。"

都灵儿挑眉："他倒是体贴。"

守夜沉默片刻，突然道："姑娘可知，陛下为你付出了什么？"

都灵儿一愣："什么意思？"

"噬心蛊毒本已伤及陛下本源，为救姑娘，陛下又强行催动禁术'星河倒转'，如今修为十不存一。"守夜声音低沉，"若魔族此时来犯，天界危矣。"

都灵儿心头一震："他...为何不告诉我？"

守夜独眼中闪过一丝痛色："陛下不愿姑娘愧疚。"

都灵儿握紧玉瓶，心中翻江倒海。她一直以为锦白救她不过是出于责任或愧疚，却没想到...

"将军似乎很不喜欢我。"都灵儿突然道。

守夜坦然承认："是。若非姑娘，陛下不会重伤，天界不会陷入危机。"

"那你为何还听从他的命令保护我？"

"因为..."守夜顿了顿，"陛下信你，我便信你。"

这句简单的话让都灵儿鼻头一酸。她转身背对守夜："谢谢将军告知。请转告陛下，我会小心，不再给他添麻烦。"

守夜微微颔首，转身离去。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停下："姑娘，天界不比南荒，处处危机四伏。若遇危险...可唤我名。"

都灵儿惊讶回头，却只看到守夜离去的背影。

##第四章：暗流涌动

三日后，都灵儿正在静月轩后院练功，忽然听到一阵窃窃私语。

"...就是她，魔族妖女..."

"...听说迷惑了陛下..."

"...长公主已经联合诸位上神..."

都灵儿屏息凝神，循声望去，看到几个仙婢躲在假山后指指点点。她本想无视，却听到一句让她浑身发冷的话：

"...明日午时，趁守夜将军轮值，将她..."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闪过，守夜如鬼魅般出现在仙婢面前。

"妄议贵客，该当何罪？"他声音冰冷如刀。

仙婢们吓得跪地求饶。守夜冷哼一声："各自去刑殿领三十雷鞭。若再犯，贬下凡间！"

待仙婢们哭哭啼啼地离开，守夜转向都灵儿藏身之处："姑娘都听到了？"

都灵儿走出来，眉头紧锁："他们想害我？"

守夜点头："天界并非铁板一块。长公主一派一直对陛下不满，如今抓住这个把柄..."

"那我离开便是。"都灵儿决然道，"不能连累锦白。"

守夜却摇头："姑娘若走，陛下心血白费不说，更会落人口实。"

"那怎么办？"

守夜沉思片刻："明日我会安排替身值守，亲自护送姑娘去一处安全所在。"

都灵儿感激地看着他："将军为何改变主意帮我？"

守夜独眼中闪过一丝柔和："因为我看到了姑娘眼中的真诚——与当年的魔族公主截然不同。"

都灵儿心头一热，正欲道谢，忽然感到一阵心悸。月魄在她怀中剧烈震动起来。

"不好！"守夜脸色大变，"魔族在攻击天界屏障！"

远处传来震天的号角声，整个天界瞬间进入戒备状态。都灵儿与守夜对视一眼，同时向锦白的寝宫奔去。

##第五章：抉择时刻

锦白寝宫外已围满了神将。见到都灵儿和守夜，众人自动让开一条路。

寝宫内，锦白正在穿戴战甲，脸色依然苍白，眼神却坚定如铁。

"陛下！"守夜单膝跪地，"臣请命迎战！"

锦白摇头："夜无痕此次有备而来，你一人难敌。"他看向都灵儿，眼中闪过一丝不舍，"灵儿，守夜会护送你从密道离开。"

都灵儿上前一步："我不走。"

"灵儿..."

"我有月魄，能助你一臂之力。"都灵儿坚定道，"就当...还你的人情。"

锦白还想说什么，外面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一个神将慌张跑入："报！魔族已攻破南天门！"

锦白握紧佩剑，深吸一口气："罢了。守夜，你保护都灵儿，随我迎敌！"

守夜沉声应诺，黑色重剑已然在手。

都灵儿取出月魄，轻声道："这次，换我保护你们。"

三人并肩走出寝宫，迎面是铺天盖地的魔族大军。夜无痕立于阵前，看到都灵儿时露出狞笑："妹妹，哥哥来接你了！"

锦白上前一步，声音传遍整个天界："夜无痕，擅闯天界，罪不容诛！"

夜无痕大笑："锦白，你以为现在的你还是我的对手？交出都灵儿，我可饶你不死！"

都灵儿突然飞身而起，月魄在她手中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夜无痕！你要的是我，与天界无关！"

"灵儿！"锦白惊呼。

都灵儿回头看他，眼中含泪却带笑："锦白，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说完，她化作一道流光冲向魔族大军。夜无痕大喜，伸手欲抓，却被月魄的强光所阻。

"以我之血，祭月之华！"都灵儿的声音响彻云霄，"封！"

月魄轰然炸裂，无数银丝如天罗地网笼罩魔族大军。夜无痕惨叫一声，被银丝缠住拖入虚空。剩余的魔族士兵也纷纷被银光吞噬。

"不！灵儿！"锦白目眦欲裂，想要冲上前却被守夜死死拉住。

"陛下不可！那是空间湮灭之光！"

光芒散去，魔族大军已无影无踪，而都灵儿...也不见了踪影。

锦白跪倒在地，一口鲜血喷出。守夜扶住他，独眼中满是悲痛。

"找..."锦白抓住守夜的手臂，声音嘶哑，"哪怕翻遍三界...也要找到她..."

守夜重重点头："臣，万死不辞。"

天界的风呜咽而过，卷起一片片银色的光点，如同都灵儿消失前最后的微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