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花之祭
风铃原本正准备转身离开，反正这家伙八成又在耍什么花招。
然而，就在她迈出第一步的瞬间，阿飞猛地按住了她的肩膀。
语气前所未有的郑重：“求你了。”
风铃：“哈？”
她诧异地回头，看着阿飞——哦不，带土。
你堂堂晓组织的幕后黑手、忍界的大BOSS，竟然会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你的节操呢？！你的高冷呢？！
阿飞目光如炬，眼神坚定得不像平时那个装疯卖傻的样子。
风铃微微眯眼，心里有些猜测。
她伸手摸了摸下巴，缓缓道：“让我考虑考虑……”
阿飞见她松口，立刻放开手，兴奋地一挥拳：“那就先去买花吧！出发出发！”
风铃：“……”
等等，买花？
你买花干什么？
花店。
风铃站在门口，双手抱胸，表情冷漠。
阿飞蹲在地上，目光炯炯地盯着一个特价520两的玫瑰花。
风铃：“……”
很好，她已经猜透了一半。
带土买花，能给谁？
答案很明显。
当然是琳啊。
风铃眼神复杂地看着那束玫瑰。
但是……琳已经不在了啊。
而且，送玫瑰真的合适吗？
这可是代表爱情的花啊！你这行为，估计会被卡卡西嘲笑一辈子吧！
风铃清了清嗓子，故作随意地问：“咳咳，送谁啊？”
阿飞没有看她，只是悠悠地答道：“一个故人。”
风铃：“……”
这答案不需要猜了，就是琳无疑了。
她低头看着那朵玫瑰，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死了，但在活着的人的心里却从未离开过。
可问题是……你送这花，真的合适吗？
风铃皱眉提醒道：“你还是换一个吧？或者……多买点？”
阿飞一愣，随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有道理。”
于是，他转头认真挑选起其他花。
然后，蓝的、绿的、粉的、紫的……五颜六色的花被阿飞捧在怀里。
风铃：“……”
行吧，你这审美是真的一言难尽。
这要是让琳看到，估计会以为你是来拜年，而不是来悼念吧？
风铃忍无可忍，决定自己动手。
她转身对老板说道：“来一束风铃草。”
阿飞看到她手里的花，歪头问道：“风铃酱，你给自己买的吗？”
风铃冷淡地回了一句：“不关你事。”
阿飞撇了撇嘴，哼了一声：“哼，不说就不说。”
风铃没有理会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手里的风铃草。
她为什么选择风铃草呢？
——因为在鬼谋中凋谢的风铃草，她慈爱的眼神依然注视着她所爱的人……
琳的故事，风铃其实是知道的。
她知道，这个女孩在带土的生命里占据着无可替代的位置。
也知道，带土的执念不仅仅是对琳的爱，更是对过去的怀念、对现实的愤怒、对命运的不甘。
所以，她不打算多说什么。
有些事情，带土自己明白就好。
至于他想要沉浸在过去多久……
那是他自己的事。
风铃只是淡淡地道：“走吧，买完了。”
阿飞沉默了一瞬，随即点了点头：“走吧。”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出花店，身后的门轻轻合上，带起一阵风，将几片被碰落的花瓣卷入空中，随风飘散。
下一秒，阿飞发动神威。
嗡——
空间微微扭曲，一阵异样的波动掠过周围的空气。
风铃只觉眼前一花，耳边的风声骤然消失。
等她回过神时，脚下已经不是潮湿的雨之国街道，而是一片安静、肃穆的土地。
木叶墓园。
这里的气氛沉重而宁静，四周没有太多嘈杂的声音，只有风吹过树梢时带起的低语。
墓园里，大多数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低声悼念着逝去的故人，并没有注意到突然出现的两人。
风铃下意识地看向四周，目光突然一顿。
卡卡西。
他正蹲在一座墓碑前，静静地注视着墓碑上的名字。
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朵洁白的铃兰，轻轻放在墓碑前的花束之中。
铃兰，象征纯洁、回忆、承诺与祈愿。
卡卡西放下花后，静静地凝视着墓碑，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沉默了。
风铃微微眯起眼睛，转头看向身旁的阿飞。
不。
此刻的他，已经不是阿飞，而是带土。
风铃第一次感觉到，他是真的沉默了。
不是“装疯卖傻”的沉默，也不是“藏在面具后”躲避的沉默，而是一种深入骨髓、发自灵魂的沉默。
他的目光落在卡卡西的身上，眸光幽深，如同浓重的夜色，无声无息地吞噬着一切情绪。
他什么都没说。
只是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卡卡西放下花，又沉默地离开。
直到那道银发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远处，带土才终于动了。
他缓缓地迈步，走到琳的墓碑前。
——然后，伸手捡起卡卡西放下的那朵铃兰。
风铃：……？
下一秒，只听“啪叽”一声。
带土毫不犹豫地把铃兰丢了。
花瓣散落了一地，轻飘飘地躺在墓碑前的泥土里。
风铃：“……”
不对劲。
这个行为……怎么感觉像是小孩在赌气？？？
然而，事情还没完。
丢完铃兰后，带土从怀里掏出自己买来的花——
然后，“唰唰唰”地把那一整束五颜六色的花统统放到了墓碑前。
红的、蓝的、黄的、粉的、绿的，直接铺了一大片。
在这片肃穆的墓园里，这座墓碑前，突然呈现出了一种……迷之喜庆的色彩。
风铃：……
不行，她真的有点想笑。
带土，你是来祭拜的，还是来搞艺术装置的？！
你倒是选一种颜色啊！！
风铃忍住笑意，摇了摇头，走上前去。
她从怀里取出那朵风铃草，轻轻地放在了墓碑前。
风铃草的花语，是“温柔的回忆”。
在鬼谋中凋谢的风铃草，她慈爱的眼神依然注视着她所爱的人……
墓碑前，花束静静地躺在那里。
有一片被丢弃的白色铃兰，有一束色彩缤纷的玫瑰、郁金香和康乃馨，还有一朵小小的风铃草。
琳的墓碑上，名字依然清晰。
只是她的身影，已经永远留在了过去的时光里。
风铃抬头，看向身旁的带土。
带土依然沉默地站着，眼神落在墓碑上，仿佛穿透了那层冰冷的石头，看到了很久以前的回忆。
风铃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扰。
她知道，有些话，是没办法轻易说出口的。
有些人，即使过去了很多年，也依然活在心里，鲜活得像是昨天才离开一样。
过了许久，带土才轻轻地开口。
声音很轻，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说给谁听——
“琳……你最喜欢什么颜色的花？”
风铃微微一怔。
她低头看了一眼那堆“鬼才配色”的花束，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
带土，你是真的一点都不了解女孩子啊。
但你是真的，很想她吧。
风铃微微一笑，抬起手，轻轻拨动了一下那朵风铃草。
“……琳姐姐应该会喜欢这个。”
风铃轻声说道。
带土侧过头，看了她一眼。
他没有回答。
但也没有反驳。
只是站在墓碑前，看着那朵风铃草微微摇曳，随着风轻轻摆动。
风铃想了想，试探性地开口：“你就……不说点什么？”
带土依旧沉默，许久之后，他才轻轻地吐出一句：“她不会在意这些的。”
风铃愣了一下，随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是啊……人已经不在了，又怎会在意这些？
——在意的，只是活着的人。
风铃侧过头，偷偷瞄了一眼带土的侧脸。
他站在那里，静静地凝望着琳的墓碑，微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
在这一刻，他既不像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幕后黑手，也不像那个嘻嘻哈哈的阿飞，反而像个……
依旧沉溺在过往的少年。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陪着他站了一会儿。
墓园的风，吹过树梢，带起一片落叶，飘落在琳的墓前。
阳光透过树荫，洒在他们的肩上，给这场短暂的沉默，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辉。
他们就这样站着，直到风铃伸了个懒腰，率先打破了沉默。
“喂，阿飞前辈。”
“……嗯？”
“我们要回去了吧？”
“……”
带土低头看了一眼墓碑，最后又看了一眼那朵风铃草，最终，轻轻地点了点头。
“走吧。”
他们离开了墓园，仿佛从未到来过。
墓碑前，风铃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铃兰依旧静静地躺在地上，被落花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