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王权少年初长成
“哗！！”
本该悠然流淌、宽有数丈的溪水中，一道蓝色身影于水中舞剑，掀起的阵阵水幕悬浮半空，将其模样遮掩的愈发模糊。
可，舞于水中的剑却是愈发清晰！
岸上的王权霸业蹲在那，目不转睛的看着那道身影舞剑，如痴如醉。
明明水中那人使的剑法毫无章法，
明明水中那人挪的步子凌乱无比，
但他就是看痴了。
乃至于，下意识把手伸向杵在地上的两剑，‘苍啷’拔出青锋仍在的凌风剑，而后，同水中人一齐起舞！
见水中的蓝色身影持着剑貌似跌倒，实则回身一刺，破开水幕，水滴打在剑身，发出啪嗒声。
王权霸业立马跟上，压身似倒、回身凌厉出剑！！
前者在一隅之地不断腾挪挥剑、汇聚至他头顶的溪水如匹练飞泄而下，水幕依旧、蔽人眸眼。
反观后者则是仿佛进入了某种不可言说的状态，总能跟上前者、没落分毫。
不远处，二女安安静静看着，没有一丝要打扰的意思……
待水中剑落之时，悬于顾应头顶的溪水‘哗啦’一声垂落，水幕亦瞬间散去、化作流水融于溪中。
打湿了身子、剑眉灰眸被缕缕发丝微遮住的顾应以手中剑甩出一道剑光，侧眸看向同样落剑的王权霸业，与他四目相对，颔首淡淡道：“不错。”
后者双手抱住与自己身高完全不符的凌风剑躬身一礼，诚心拜服：“多谢前辈赐教！”
顾应十分淡定的趟着溪水上岸，持剑的手分出二指接过他手中的剑，随手一抛，两把剑便划出一道弧线稳稳当当的落于鞘中。
而后，几步上前弯腰抓起剑背好，语气少了几分淡然，多了三分感慨：“何须言谢，我不过正常悟道，并没有教你什么。”
顿了顿，他看向抿着唇一脸别扭的王权霸业，续道：“你若不嫌弃的话，唤我一声先生便可。”
说完，不等面上一喜的王权霸业回话，一挥湿透的衣袖，就将他送回了王权山庄内……
涂山雅雅见此，叉着腰啧啧上前打趣：“还说你不想收徒弟，你若不嫌弃的话……”
她学着顾应的模样，“唤我一声先生便可～～”
被逗笑的顾应屈指便欲敲她的脑袋，“胡说。”
涂山雅雅哇哇走开，“离我远点离我远点，你都湿成啥了……”
“嗯？嫌弃我？”
“对，那小子嫌弃不嫌弃我不管，反正我就是嫌弃你！”
“呵，你这丫头的嫌弃有用？”
二人收拾好灭了火的烧烤地儿，带着一脸笑意的杨晚打闹着往家的方向走……
与此同时，
出现在王权山庄外的王权霸业敛起喜色，眨眨眼，挠挠头，喃喃道：“前辈……这是认可我了？”
毕竟，父亲说过，前辈很好看好自己……
“顾兄认可你了？”
听着身后近在咫尺的声音，王权霸业惊喜回头，“父亲！！”
黄昏尚未降临的天色下，一大一小牵着手，慢慢悠悠的走向山庄……
翌日清晨，
在无人打搅的后院内雷打不动练着剑的王权霸业突然停下动作，猛地转头看向那树上突兀出现的惫懒身影，遥遥抱剑一礼：“晚辈见过先生！”
顾应右手枕在脑后，左手提起酒葫饮一口药香四溢的美酒，随后举起挥了挥，示意自己在这。
见此，王权霸业舞剑舞得越发肆意。
左手比一剑指竖于眼前，右手高抬剑身，闭眼深吸一口气……
嗡——！！！
剑鸣声起间，天空隐现金光！
锋利的剑刃仿若斩开了流年岁月！！
朦胧金光下的小孩儿长开了模样、拔高了身姿，剑眉之下，眸眼亮如星辰，闪烁着细碎光芒！
朝气蓬勃的小少年一个起跳落在潭水之上，踩在水面剑随身动，剑光熠熠间坏了水之静、风之极。
“先生，蓝天大会你去看了吗？”
小少年挥着剑，在仅有他一人的后院朗声喊道。
“怎么？你看到了什么？同我说说。”
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小少年剑舞不歇，说：“我在道盟密传，也就是一块平平无奇的石头上看见了一个人，那人在一团金光中，挥动手上的棍子在地上画了一个圈！”
躺在树上、容貌数年未变的顾应疑惑道：“哦？一个圈？”
“对，画了一个圈。”
小少年停下了动作，收剑轻轻一跃上了岸，手腕一转负于身后，皱眉沉思片刻，续道：“还有其他人看到了别的东西，例如有一个女孩儿看到了后续，是那人画完后仰天大笑，但，他好像受了伤。”
“还有我认识的朋友们，他们分别看到了蕴含火焰的眼睛、掠过天际的金光、一团气，可长可短的棍子等等……”
一边说一边走，待到了树下时，一壶酒从树上落下，径直砸向他的面门！
小少年下意识抬手接住，眉眼往后一撇、不太自然的咳了咳：“咳咳，先生，我不是来找你要酒的，我还小，父亲说不能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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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这丝毫没影响他把酒藏进袖子……
顾应提着酒葫从树上跳下来，衣诀翻飞间语气温和着道：“放心吧，你父亲不在。”
随后他施施然坐在小少年面前，举起酒葫：“一起喝一个？”
听完他前一句话，剑刃随手入地、掏出酒壶迫不及待打开的小少年从善如流，与他相对而坐，壶葫对碰！
之后，
一粉雕玉琢、比小少年约莫小上三岁的小女孩从假山后伸出小脑袋，当场逮捕昂起脑袋闭着眼猛猛灌酒、一脸享受地吞咽着的前者，“哥，你又在跟先生喝酒！！”
小少年瞪圆眼睛，噗地吐出嘴里的酒水，用袖子遮住酒壶，来不及拭去酒渍的俊朗面庞僵硬无比。
反观顾应则是十分淡定的同小少女打了个招呼：“今儿来这么早？”
小少女背着手嘿嘿一笑，蹦蹦跳跳的走过来。
待走到顾应和窘迫着脸的小少年面前时，朝前者露出一个明媚笑脸，微微躬下身子行了一礼：“先生，父亲让我代他向您问好！”
顾应忙抬手止住，语气轻快：“好好，都认识这么久了，别这么客气，见外了……”
“嘻嘻～这样我对父亲有个交代嘛……
哥！！！你别藏了！我都看到了！！”
“……小妹，我说这不是酒，只是普通的水你信吗？”小少年眼神飘忽，开始嘴硬。
小少女闻言瘪瘪嘴，哼一声转身便走，不带一丝留恋，“你跟父亲说去吧！！”
小少年怔了怔，面色一白，忙起身追上了上去，一脸惊慌的喊道：“别别别！！小妹你冷静点！冷静点啊！！有事好商量啊！！”
顾应撑着下巴，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药酒注视二人离去。
良久，长叹一声，
“真有活力啊……”
他收回眸光，转而看向远处的一丛长势喜人的花儿。
丛中，成双成对的蝴蝶扇动羽翼翔于花草之上，姿态优美动人。
顾应淡然着灰眸，观蝶舞蝶恋、秋去春来……
习剑看剑、饮酒陪伴，悟人间之烟火、晓二十四节气。
如梭岁月后，贯云高山上，初长成的少年恃险若平地，于秋色中独倚长剑凌清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