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十二、世间若只有一朵鲜花盛开

李嗣源无能。

他仅仅先天境界的功力，在义子\"张子凡\"面前，却如同一片可以随时被吹飞的鹅毛。

九年来的韬光养晦，招兵买马。

在一朝之内，成了空无。

他不是张子凡！

他是披着张子凡皮囊的恶魔！

府中所有士兵皆被他吸成了干尸。

唯留下了李嗣源……来见证这本该出现在地狱的一幕。

\"奴才。\"

那如恶鬼的声音响起在李嗣源耳畔。

李嗣源打了一个颤，道：

\"主……您有何吩咐……\"

\"你，想成为皇帝吗？\"\"张子凡\"扯着嘴角问道。

\"奴才不想。\"

\"啪。\"

响亮的巴掌声响起。

李嗣源的牙齿被扇飞了几颗。

\"奴才……想。\"

\"啪。\"

李嗣源：\"……\"

到底说什么才不会被打。

\"张子凡\"走到尸堆前，随手摘下一个干瘪的头颅。

拿在手中把玩。

\"本尊改主意了。\"

李嗣源闻言，抬起满是血迹的脸面，看向这恶魔的背影。

\"本尊……对皇帝不感兴趣……本来是想着按剧本来的……可惜啊。\"

\"张子凡\"的语气从叹息忽然转变为狠厉：

\"这个世界……竟然有了想要蜉蝣撼树的小家伙……当真是让本尊……

不悦啊！\"

李嗣源嘴唇哆嗦着，试图猜测道：

\"主说的……是——\"

\"啪。\"

\"让你多嘴了吗？\"

李嗣源：\"……\"

不说了，下次你让我说我都不说了。

\"区区一个转生魂……还想要搅动大世……呵呵呵呵……\"

\"张子凡\"将手中的干瘪人头随手掷在一边。

\"皇帝，必须要你去做……本尊依旧想看剧本……至于那转生魂的人头，再过些时日，本尊亲自去摘了。\"

李嗣源很想问为什么不现在去摘。

但他止住了。

\"你是不是很想问，本尊为什么现在不去摘？\"

李嗣源慌忙摆手：\"不不——\"

\"啪。\"

李嗣源：\"……\"

\"呵，低贱的奴才，天道规则你懂么？\"

李嗣源不说话，紧紧闭着嘴。

\"啪——\"

\"主……为什么还要打我……\"

\"张子凡\"顿了顿，看了看右手：

\"习惯了。\"

\"……\"

这个世界容不下我李嗣源。

六弟，你不该复活我的……

\"张子凡\"沉吟片刻，道：

\"天道规则，乃是对吾等的限制……入此下界，实力定然被压制在假仙境，本尊尚在突破天道压制，届时，吾便以真身亲临……摘了那转生小鬼的头颅，再让这小世界……按照本尊的剧本走下去……\"

李嗣源大脑顿时宕机。

这\"张子凡\"说的话，他是一句没听懂。

什么天道规则？

什么假仙？比自己先天还要厉害么？

什么转生小鬼……

\"张子凡\"冷哼一声，不再去看一脸颓废的李嗣源。

蝼蚁，岂懂天威。

……

武川后山。

极其热闹。

莫名其妙的，桃树下的人就凑成了几桌麻将。

降臣与萤勾。

李酒殇与李七七。

苍生门六人。

李星云、李茂贞。

以及，李甲与刘彩蝶，还有其子李丙。

王远看着面前站的满满当当的人，掩盖不住笑意。

\"本帅，倒是没看错人。\"

众人挠了挠头。

多少有些受不起王远的夸赞。

他们多年来都因为大大小小的事耽搁过对王远的探望。

\"大帅过誉了，吾等，也只是尽份内之责。\"

王远笑笑，没再多言。

他注意到了李甲身旁怯怯望着自己的孩子。

\"这是你跟彩蝶的孩子吧。\"

李甲点点头，\"是的大帅。\"

\"叫什么名字？\"

\"李丙。\"

\"好名字。\"

\"大帅，贱命好养活。\"

王远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李甲。

好小子，点你大帅呢。

王远摸了摸李丙的脑袋。

\"小丙，几岁了？\"

\"爷爷……我七岁了。\"李丙怯生生道。

\"呵呵，本帅之前见过一个小孩，叫元宝，也同你一般大。\"王远说完，才反应过来。

元宝应该早就长大了。

\"爷爷……你会打小丙吗？\"

\"本帅从不打小孩。\"

\"爹爹说你小时候经常打他。\"

王远：\"……\"

\"喜欢什么？本帅送你。\"王远笑呵呵道。

\"爷爷，我不想要什么……有爹娘陪在我身边就好了。\"

\"好孩子。\"

王远摸了摸李丙的脑袋。

李甲。

本帅曾经，为了天下可以舍弃一切。

却是有些偏执了。

曾经的事，是本帅错了。

那就，让本帅弥补一下吧。

\"嗡……\"

一道细若丝线的金色小龙，无声无息地飞入了李丙的耳窍中。

李甲自然是注意到了。

他的瞳孔先是一缩，而后又放松下来。

儿子啊，珍惜你爷爷给你的礼物吧。

……

天师府。

\"雪儿姐姐，子凡不见了！\"陆林轩一脸焦急地跑进姬如雪的卧房。

\"好端端的，为什么会不见呢？\"姬如雪一脸疑惑。

\"不，不，子凡他，忽然变得不一样了……\"陆林轩如鲠在喉。

姬如雪清冷的脸上闪过一丝凝重，道：

\"林轩，别急，慢慢说。\"

\"师哥要去看望大帅，但是子凡不去……子凡说，天下需要他……而且他们二人好像还爆发了矛盾，小院里到处都是乱飞的棋子。\"陆林轩急匆匆道。

姬如雪皱了皱眉。

怎么会这样呢？

\"他们是因为，看不看望大帅起的争执吗？\"姬如雪问道。

陆林轩摇了摇头，

\"雪儿姐姐，我也不知道……\"

\"没事，放宽心。\"

姬如雪拿起手中的细剑。

\"我们先去武川，找星云，再想办法。\"

陆林轩微微思量一阵，点了点头。

……

武川后山。

众人已下山。

唯有王远独坐在水瑶坟前。

祭拜一阵吧。

多好的姑娘。

王远盘腿坐着，思绪陷入混沌。

那是在长安的一个小院。

王远看到了一个女子正努力练功。

运气笨拙，气色虚浮。

显然是根基不稳。

她的秀眉皱成一团。

直到屋内有一道光幕出现。

那光幕显现出一张虚幻的人脸。

\"水瑶……\"

\"你是谁？\"水瑶吓了一大跳。

\"本君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王远死了。\"那虚幻人脸缓缓道。

\"怎么可能？！\"水瑶大惊失色，心中仿佛缺失了一大块。

\"但……他有复生的机会……\"

\"是什么？\"水瑶急切道。

虚幻人脸微微沉默，才道：

\"十万大山……寒山石窟玄洞内……刻一复生他人之法……你需步入起灵……方可施此法……\"

水瑶牢牢记住这几个词汇。

\"但……这复生之法……需要以你的生命做代价……\"虚幻人脸似是有些不忍。

水瑶沉默了。

她的眼中闪烁着泪花。

\"你自行决断……本君不会干涉……只——\"

\"我愿意。\"

水瑶大声道。

\"我愿意以我的命，换远大人的命。\"

虚幻人脸沉默，消散在天地间。

水瑶看着屋中的一副画像，笑了笑。

\"远大人，世间若只有一朵花盛开，水瑶只希望……那朵花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