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残酷真相
那完整的九根金翎悬浮在她头顶，璀璨的光芒几乎要将她淹没。
不能回头！绝对不能回头！
可天道的笑声如附骨之疽，阴冷地钻进她的耳朵：“你以为逃得掉？你的翎羽，你的命，早就不属于你自己了！”
蓝冀辞目眦欲裂，手中长剑燃起炽烈火焰，猛地斩向锁链。
可剑锋刚一触及，锁链竟化作无数细小的黑蛇，嘶嘶吐信，顺着剑身朝他手臂缠绕而上！
“该死！”他不得不抽身后退，眼睁睁看着苏漪被金光一点点吞噬。
苏漪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在沸腾，金翎的力量疯狂涌入她的身体，可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陌生而暴戾的意志。
那不是她的力量，而是被天道动了手脚的东西！
“啊！”她痛苦地弓起身子，眼前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
尸山血海。
燃烧的宫殿。
还有……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手持染血的金翎，冷冷俯视着她。
“看到了吗？”天道的声音如毒蛇般钻入她的脑海，“这才是你真正的命运！”
“不……这不是我！”她死死咬着牙，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抵抗那股侵蚀她神智的力量。
蓝冀辞心急如焚，可那些黑蛇般的锁链死死纠缠着他，根本无法靠近。
他猛地抬头，看向天道，眼中杀意暴涨：“你对她做了什么？！”
天道嘴角渗血，却笑得愈发狰狞：“我不过是……让她看清真相罢了！”
就在苏漪的意识即将被吞没的瞬间，她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过去传来。
“苏漪，别怕。”
她猛地睁大眼睛。
是师父的声音！
苏漪的瞳孔骤然收缩，师父的声音像一柄利剑刺破混沌，让她濒临崩溃的神智猛地清醒过来。
"师父......"她喃喃低语，嘴角渗出血丝。
天道见状，脸色骤变："不可能！你竟然还能保持清醒？！"
就在这瞬息之间，苏漪猛地抬手，五指成爪，狠狠刺入自己心口！
"漪漪！不要！"蓝冀辞嘶吼出声，肝胆俱裂。
鲜血喷涌而出，但苏漪脸上却浮现出决然的笑意。她的指尖触碰到体内最深处那一点纯粹的金光——那是她最初的本源，被师父用毕生修为封印在最深处的"真翎"。
"以我之血，唤我真名......"
随着她的低吟，整片天地突然寂静下来。缠绕在她身上的黑蛇锁链寸寸崩裂，化作飞灰。天道惊恐地发现，自己正在失去对金翎的控制权。
"不！这不可能！你明明已经......"
苏漪缓缓抬头，眼中金光流转。九根金翎在她身后舒展，每一根翎羽上都浮现出古老的符文。她的声音不再颤抖，而是带着某种超越凡尘的威严：
"你以为，用我的翎羽就能控制我？"
她抬手轻点，那根被天道污染的金翎突然剧烈震颤，竟反过来朝他刺去！
天道仓皇后退，却见蓝冀辞不知何时已经突破封锁，染血的长剑直指他咽喉。
"游戏结束了。"蓝冀辞冷冷道，剑锋上燃起苏漪的金色火焰。
前有金翎，后有利剑，天道终于露出绝望的神色。他突然狂笑起来："好好好！既然都要死，那就一起......"
话未说完，他的身体突然膨胀，皮肤下浮现出无数暴走的能量纹路。
"他要自爆本源！"蓝冀辞厉声警告。
苏漪却站在原地未动，只是轻轻说了句："定。"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天道的狂笑僵在脸上，膨胀的身体定格在爆裂的前一瞬。九根金翎组成一个玄妙的阵法，将他彻底禁锢。
蓝冀辞震惊地看着这一幕："这是......"
"师父留给我的最后礼物。"苏漪轻声道，眼角有泪光闪动，"他说，当我真正需要时，就会明白。"
她走到天道面前，看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敌人。
此刻的天道就像琥珀中的虫子，连眼珠都无法转动。
"我不会杀你。"苏漪说，"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你费尽心机想要毁灭的一切，是如何继续繁荣昌盛的。"
她转身走向蓝冀辞，身上的金光渐渐收敛。
当最后一缕光芒消失时，她腿一软，向前栽去。
蓝冀辞急忙接住她，才发现她浑身冰冷，气息微弱得像个普通人。
"值得吗？"他声音沙哑地问。
苏漪靠在他怀里，虚弱地笑了笑："为了你，当然值得！"
蓝冀辞紧紧抱着苏漪，双手都在发抖。
她的身子轻得像片羽毛，脸色白得吓人，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迹。
他小心地擦去那抹刺眼的鲜红，声音哽咽："傻姑娘，谁让你这么拼命......"
就在这时，被金翎法阵禁锢的天道突然诡异地勾起嘴角。
他浑身经脉尽断，本该连手指都动不了，可那双充血的眼睛却死死盯着相拥的两人，眼底翻涌着扭曲的快意。
"呵...呵呵..."沙哑的笑声突然从法阵中传来。
蓝冀辞猛地抬头，只见天道布满血污的脸上露出癫狂的笑容。
那些被金翎刺穿的伤口正在汩汩冒血，可他却像感觉不到痛似的，越笑越大声。
"精彩！真是精彩！"天道咳着血沫，声音像钝刀刮骨，"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
蓝冀辞死死盯着被金翎法阵禁锢的天道，胸口剧烈起伏。
他分明看见天道嘴角那抹诡异的笑，像毒蛇吐信般令人毛骨悚然。
"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蓝冀辞一把揪住天道的衣领，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能闻到对方身上浓重的血腥味，还有那股腐朽的、像是从地狱深处带来的恶臭。
天道缓缓抬起血肉模糊的脸，眼皮耷拉着，却遮不住眼底那抹疯狂的光。
他咧开嘴，露出染血的牙齿，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笑，却一个字也不肯说。
"说话！"蓝冀辞一拳砸在天道脸上，拳头沾满了黏稠的血。
可天道只是偏了偏头，吐出一口混着碎牙的血沫，依旧沉默。
苏漪虚弱地拉住蓝冀辞的衣袖："别...别被他激怒..."
蓝冀辞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不是害怕，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就像站在悬崖边，明明看不见危险，却知道脚下随时可能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