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最值钱的手
寒风堂内众人已经在等候堂主了,上座两边的伫立着的烛台,上面的火光是蓝色的,幽幽的,看久了,会有一种另人窒息的感觉。堂下站着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有些人希冀着堂主之位,但是现在的他们还没有能力打得过穆翎风,有些人对他则是誓死追随。
“张宏亮出了五百两买黑鹰的脑袋,赤焰,你去。”
“是,堂主。”赤焰,擅长火攻之术。
“东湖派的帮主要买丐帮吴虚的一条腿,追风,你去吧。”
“是。”追风,了得的轻功,世上没几人能及,善于近身搏斗,攻敌于不备。
“还有,青山派的箫怜乐出了一千两要我们确保岭南杜家大少爷的人身安全,保证三日之内,毫发无伤。镜,夜寒,你们两个一起去吧。”
寒风堂的对面是震雷堂,影子死了之后,三十七岁的端木涯坐上了堂主的位子。影子,二十三岁年轻的生命就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就突然消失了。他一人连弑金龙帮两百七十四人,而只受一点皮外伤的事,至今还为生死门的一大奇迹,震雷堂也以此曾一度为七堂之首。
“端木堂主,扬州单威求见。”
“单威拜见震雷堂端木堂主。”单威,扬州第一大妓院玉秀楼和和胜大赌坊的老板。杀人放火,避良为娼,放高利贷,无恶不作。
“单兄有何事相托。”
“这里是两千两黄金。”
“好大的手笔。”
“我只要两只手。”
“谁的手这么值钱,我怎么不知道。”
“姜柏翰。”在单威说出姜柏翰三个字的时候,堂下众人脸色有变。
狂魔浪人姜柏翰,有着一半东瀛人的血。一柄犀利的刀名狂,自创狂刀三式。江湖人送外号“狂魔浪人”。
“这笔生意,你生死门接是不接。”
“生死门创始以来,还没有不敢接的生意。”
单威出口狂妄,端木涯也不输气势。
“好,十天之内,我要看到姜柏翰的人头。”
“送客。”
“堂主,要派谁去,狂魔浪人可不是一般的角色。”
“我知道。”端木涯微微皱眉,“这个恐怕得要请示门主。”
端木涯还没有确定人选,传闻姜柏翰的狂刀至今未逢敌手,狂刀三式,没有见他出过第三式。生死门接买卖,不问缘由,至于单威为什么要他的两只手,那就不得而知了。
生死门大殿,灰暗的看不清座上门主的脸。殿下的寒水潭,常年透着冰气,无须靠近就将被其寒气所伤。唯有有一定内功修为的人,才能在这里和门主对话。而来过这个大殿上的,也就只有四大长老,七堂堂主,外加玄女云梦端。
两边是忽闪忽闪的烛火,火光是蓝色的,自从云梦端来到生死门,这里的烛火就都换成了蓝色。炉鼎内点的安魂香,安定心魂是最有效,同时也可以驱除肝火。
门主叶无边右手摸着下巴,靠在椅子的一侧。微皱的眉毛,思考的神情。
“门主,”端木涯先开口了,“我亲自去。”
“姜柏翰不是你一个人能对付的了的。”
“门主,让端木堂主和吴堂主一起吧。”这是辰长老的建议。
如果震雷堂堂主端木涯和千柏堂堂主吴獒联手,一个墨子剑,一个劈天掌,对付一个姜柏翰应该绰绰有余。
“也好,这次就看你们俩的了。”
“是。”
叶无边走在回廊上,双手靠背,若有所思。
“门主在担心玄女。”
穆翎风见门主似乎是有心事的样子。
“我倒是不担心梦端。”
“那就是狂魔浪人的事了。”
“翎风啊,你不觉得事情有些奇怪吗?”
“其实,我早就想说了。”门主默许,穆翎风也就大胆表示了自己的看法,“单威只是生意人,和武林看似扯不上任何关系。而姜柏翰也似乎有意封刀隐居,我看,单威背后应该还有个人。或许要着更大的阴谋也说不准。”
“我也是这么想的,见机行事吧。哦,对了,梦端那丫头现在在天河镇不知过得好不好。”
“门主是想借我的口告诉亦峻吧。”穆翎风会意。
“我怕他掀了我的生死门。”叶无边浅笑,摇头离去。
乡下的花似乎都比城里的开的烂漫,连鸟儿都叫的比城里的欢。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明朗的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落在小道上。
溪边不远处,一座小茅屋,屋外有个小雨棚,里面放了木制的桌椅,空地上晒着谷子,还凉着刚洗的衣服。
“柏翰,你真的要去吗?”
屋里坐着一位少妇,面容清秀,虽是农家打扮,却掩饰不住她一身的贵气。她曾是扬州首富齐富国的大女儿,为了爱,断绝了亲缘,随着心爱的男人静居世外。少妇用恳求的眼神看着面前的男子,他就是狂魔浪人—姜柏翰。
姜柏翰的脸上挂着忧虑,看着少妇的眼神异常的温柔和坚定。
“我会回来的。”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句话。”少妇眼中泛着泪花,声音有些颤抖。“但是,我知道你说话算话,我不想拦着你。我仍然会等你,就在这里,和我们的孩子一起等你回来。”
“孩子?”
少妇微凸的小腹,胎儿应该只有两个月那么大吧。是什么时候怀上的,做丈夫的太过粗心,都没有发现自己妻子的变化。
姜柏翰的手轻轻搭在她的肚子上,感受那里面幼小的生命正在成长,忍不住红了眼眶。
林子里的风吹在脸上有些凉,而且风中带着沉重的杀气。姜柏翰的狂刀背在肩上,蠢蠢欲动。站在姜柏翰面前的是端木涯和吴獒。
此时此刻,空气像是凝结了一般,在这里也将会发生一场恶斗。
“知道你的一双手值两千两黄金吗?”多讽刺的口气啊。
“是吗。”很不屑。
“出刀吧!”
“你们也想见识一下狂,是吧。那就——”
极快的速度,转瞬间,在他出刀的同时,端木涯的墨子剑也出鞘了。刀光火石之间,双方打的难解难分。
树被几人的内力所慑,摇摆不定,欲斜欲坠。栖息的鸟群逃散不及。
吴獒的一记劈天掌被姜柏翰轻而一举的挡了回去,在墨子剑刺向他那某一瞬间,一个转身,闪过剑气。大刀一挥,震倒周边的树,一时间,树叶纷纷,而地上扬起沙土阵阵。
狂刀一式,地动天摇。只见狂刀由上劈下,土地瞬间裂开一道,击起的石块朝向端木涯和吴獒飞去。下脚之处都在不停的剧烈摇晃,好似地震般强烈。
墨子剑左挥右砍,击退迎面而来的飞石。吴獒一跃,踏着树干,脚尖点着树枝,躲过那些石块。同时他也击出了第二掌,第三掌,在姜柏翰用狂挡住劈天掌的时候,端木涯找到了攻击的方向。一个飞身,墨子剑之间插进了姜柏翰的左肋。他被迫后退数步,还是稳稳的站住了。
嘴角渗出血丝,吴獒受他内力所震,吐了一大口鲜血。端木涯也似乎受了不轻的内伤。
姜柏翰举刀挥出狂刀二式,振天蹦地。瞬间卷起狂风阵阵,犹如雷鸣电闪,乌云盖顶。
紧接着的是狂刀三式,天残地缺。见过而仍活着的只有四个人,狂刀三式挥下的一瞬间,姜柏翰突然定出,接着全身抽搐。此时端木涯的墨子剑迅速砍下,血溅三尺。
随着一声惨烈的叫声,姜柏翰的双手已经不是他的了。血染红了胸前一片,掉在地上的那两只手还在抖动。残留的双臂已是血肉模糊。
“你们杀了我吧。”
“买家只要你的手,并没有要你的命。”
可惜啊,还是没有看到狂刀三式的第三式,天残地缺,而且,也不会在有机会看到了。
有高人暗中出手吧,明明姜柏翰有机会反败为胜的,只要他使出那第三式,吴獒和端木涯是不可能如此轻易的就得手。是谁呢?
他是要帮生死门吗,为什么不现身而躲在暗处。他究竟有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