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血·骨·肉

2、血·骨·肉

“燃烧的半朽银色世界树…真是一个奇怪的世界啊....”

躺在病床上,鼻翼间充斥着消毒水的气味,洛清尘莫名的觉得有些不真实。

平躺着仰视房间顶,觉得总有一些奇怪的感觉,似乎曾经在相同的房间里待过,又好像待了很久的时间。

大脑微微有些刺痛,洛清尘的眼神出现一瞬间的恍惚,但是很快又重新恢复清明。

此时他权当是身体与灵魂的不适应造成的,没有多想,洛清尘走下了床,来到了房间中唯一的一扇窗户面前。

这间病房的格局有些古怪,正常房屋都是坐北朝南,但从窗口看向外界的太阳,病房的朝向似乎是坐南朝北…

这样朝向的房屋,除非是特殊地区,否则必然得不到阳光,屋内环境会长期维持在一种冰冷的状态下,并且在寒风肆虐的季节里,冰冷的北风也会不断灌入房屋内部。

“没道理啊…这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连世界树都出现了,可为什么还没有人来接我?”

心中充满的疑问,但很快,洛清尘的手僵在了半空。

窗外是明媚的阳光,却只有一片安静,诡异的是窗外的一切都是静止的。

飞鸟掠过白云,没有扇动翅膀却悬停在空中,树下散落的绿叶被冻结在风里.....就好像之前死亡前的瞬间,它们的时间也被冻结。

这间窗户,似乎是二维世界通向三维世界的截面,画面中的一切都在极其合理中透着古怪。

怪异的现象让洛清尘尝试伸手去触碰,但很快他后悔了,看着自己消失了的右手,嘴角抽搐着。

那层窗户似乎是一层结界,仿佛水幕一样的波纹划过,洛清尘的手掌消失在了窗户后,而窗户外的一切已经保持着诡异的死寂。

就在洛清尘有些犹豫,要不要下定决心学习“九指神丐”断指给自己一个深刻的印象,却被另一种声音打断了思绪。

“这又是何苦呢?”

就在洛清尘手指触摸到窗户结界的一瞬间,耳畔似乎响起一阵轻轻的叹息,刹那间,周遭的一切开始迅速崩坏。

淡淡的消毒水味已然消失,伴随而来的是一股腥臭的阴风,就好像是腐烂的鸡蛋放在太阳下暴晒后的味道。

腥臭之余,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洛清尘的面前的窗户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堵黑色的还爬满了不知名粘稠液体的墙壁。

是“爬”着,那些液体仿佛拥有着生命,颤抖的向房间内部伸出淡淡的血色触须。

密闭的房间中似乎有散发荧光的尘埃,又或者是散发着淡红色光芒的不知名虫子,将这个黑暗的房间堪堪照亮。

血污,阴暗,潮湿,腥臭……在视觉和嗅觉完全恢复的刹那。红黑的破碎记忆宛若回光返照般,在洛清尘的脑海中闪烁。

剥皮,腰斩,车裂,俱五刑,凌迟,缢首,烹煮…糟糕的画面让他脑子深处被剖开一样,而所有酷刑的主角…又好像是他自己。

洛清尘身后,之前躺着的床也已经消失.....只有一个黑红色的血池,而一串近乎凝固的脚印从血池周围向外延伸,最终赫然消失在.....他的脚下!

之前,竟是躺在那座血池中?

看着眼前无比诡异的场景,洛清尘的全身似乎被锁进了一个冰棺中,心跳加速,肾上腺素分泌......但怎么也无法让血液再次流动,周身残留的血池中的黑红色血液如同冰渣,

散发着彻骨的寒意。

无尽的恐惧侵蚀着洛清尘最后的理智,但脑海深处又似乎有什么隐藏许久的东西被唤醒,惊惧之余,竟然好像还有些兴奋?

“自己是觉醒了某种不得了的癖好吗?”

洛清尘扶着额头,用大拇指狠狠按压着刺痛的太阳穴,却依旧控制不住自己吐槽的欲望。

这是之前身体的本能,还是自己灵魂跨界的时候出了纰漏?洛清尘感觉自己总是控制不住胡思乱想的冲动。

眼下,周围是一个完全密闭的房间,墙壁都是深黑色,上面还有凝结的血痂,似乎黑色房间内曾发生过无数惨无人道的虐杀。

明明是极度恐怖的场景,洛清尘内心中的恐惧却在不断的淡化,就好像“恐惧”正在缓缓的被这间诡异的房间吞食。

剩下的,是一种不合适的熟悉和亲切感。

房间中经历过无数的杀戮,所有受害者的鲜血被收集汇聚进血池,那些做着无谓反抗的人们,则将自己的血液散在了这死寂的墙壁上。

步子控制不住的向着血池走近,洛清尘也不清楚,究竟是身体在控制思维,还是他的意识想要看清,之前这个自己沉睡的池子的内部全貌。

这个房间中的暗红色微粒都是由血池池产生,翻腾的气泡炸开在池子中央炸开,一缕缕血色蒸腾。

越是临近血池,空气中的血色越发浓郁。

随着他的走动,脚步似乎带动空气中的暗红色微粒,颗而粒似乎和墙壁上的触须产生了某种不知名的结合。

房间中的氛围越发的诡异,鬼影幢幢,这里似乎是地府的入口,耳边隐约是魍魉魑魅的尖啸。

莫名的觉得有些冷,红色的血丝正在不断的吸取生者的体温。就好像昏暗的房间中有无数举着血色镰刀的刽子手,会随时要了他的命。

洛清尘发现,越是靠近池子,周遭的空气越是粘稠,到最后站在血池边,带着暗红色微粒的空气竟然出现了如同流体一样的波动。

自己就好像在一片无形却真实存在的血海中蹒跚前行。

之前在“病房”中,洛清尘离开病床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阻碍感,但现在,似乎有某种莫名的力量在阻止自己向血池靠近。

洛清尘脑海中,虽然恐惧在不断的被削弱淡化,但心底仍产生了控制不住的寒意…还有对未知的恐惧与好奇。

此时,他已经站在血池边上,隔着几米看的时候,洛清尘并没有觉得池子有多大,但是等到自己走到池子边,却发现这个血池大的离谱。

血池边与血池外似乎是两个空间,站在血池边,眼前看见的竟然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血海。

粘稠的血海激起波浪,大海汪洋的红色世界开始颠覆了起来,一个惨白色的影子在其中被包裹着,随着海浪飘荡。

血海的中间似乎有座小山,光秃秃的,在这片只有血红色天空和海洋的世界,这抹白色有些显眼。

仔细看,那竟然是由一根根白骨组成的枯树,骨林的树木形态扭曲,似乎被斩了首,双手伸向天空,无声哭诉。

离岛最近也最大的一棵白骨树的树枝,还飘荡着一根黑褐色的麻绳,被风沉重地吹动,绳子上的污血宣告着有人曾被施以绞刑,但没有尸体,只有空荡荡的绳圈在空中慢悠悠的摆动,似乎是对生者的诅咒....又像是对亡者的欢迎。

而就在他看着血海深处小山失神的时候,无边无际的海洋突然开始升高了起来。

洛清尘回过神来,眼前的一幕却让他的瞳孔猛缩,全身汗毛直立。

在不知不觉中,洛清尘竟然已经被血海包围,明明自己之前正站在阴森的暗房中的血池边。

可现在,周围哪有什么密闭的房间,自己正在血海的中央,身边似乎形成了一个漏斗,只有洛清尘所站立的区域干燥的没有任何的血水。

耳边似乎有种声音,不同于血浪翻腾的声音,有人正在用各种不同声线的声音呼唤洛清尘的名字。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又像是由自己脑海深处产生。

大脑产生刺痛,血一般的海洋骤然安静了起来,仿若巨兽似得在盯着他,注视他以及将要吞噬他。

下一瞬,安静了片刻的血海开始重现原本血腥的面目,由血水组成的海浪巨墙轰然向他碾来。

洛清尘苍白了起来,身体摇摇欲坠的在血海中摇晃在翻滚,血色面前他渺小的如同一只蝼蚁,但仍尝试的伸出双手平稳身体,对抗整个血色世界的规则。

突然,海浪中似乎有什么硬物砸在了洛清尘的脑后,他下意识的回头,却只看到了一个“人”,但说是尸体更为合适。刚才的撞击,洛清尘分明感觉是金属砸向了自己的后脑,冰冷....又格外的坚硬。

就在洛清尘转头打量的瞬间,那具“尸体”竟然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怎么样的眼睛?

完全没有眼白的眸子,纯黑的眼瞳十分深邃,又像是囚禁了一方深渊的墨色水潭,从中看不到任何的情绪波动。

但也在这一瞬间,洛清尘突然明白了,这具尸体的真实身份......

喃哧喃哧的粗喘声在寂静的黑色房间响起,带着极其强烈的窒息感,周围的血海已经消失不见,洛清尘弯着腰不断的喘气,他仍然站在血池边,耳边仿佛有着婴儿哭泣般的异响。

黑暗而遥远的房间角落,似乎有轻微的哭声半流质地蜿蜒,融化房间的阴影中,墙壁上似乎有无数人影窜动,却只留薄薄的一层黑红色薄膜。

“是从那儿传来的吗?”

洛清尘瞥了一眼某个角落,但他没有丝毫探查的心思,全身心的思绪仍然停留在之前血海的幻境中,少年颤抖和不确定的声音在黑暗的房间中响起:

“那具尸体.....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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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雾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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