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一波三折
李杰的办公室里，一片狼藉。
此刻的他像是一只疯狂的饿狼，暴跳如雷。
他愤怒地将一摞文件摔在地上，指着面前的一个手下咆哮着，脸上的表情扭曲而狰狞。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李杰咆哮着，“连一个夜枭都抓不住，最后还让他被人救走了，你们知道吗，夜枭掌握了咱们多少证据，这要是人落到吴晓峰手里，你我都得完蛋！”
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李杰面前，弓着腰，低着头，浑身哆嗦着，面对李杰的咆哮，根本不敢说话。
“说话啊！哑巴了！你们平时不是给我吹嘘你们是王牌中的王牌吗，不是精英中的精英吗，怎么遇到一个莫名其妙的黑衣人就怂了！？”
李杰一脚踢翻椅子，对着黑西装男人吼道。
“李总，我们已经尽力了…”黑西装男人小声说道，“那个神秘人…实在是……，他太厉害了…”
“厉害？”李杰冷笑一声，“我看是你太无能了！”
“李总，我…”
西装男也不甘心自己的失败，在老板面前承认自己的无能，想要开口争辩，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够了！”李杰打断了他的话，“我不想听你的解释！我只要结果！”
“是，李总。”
黑西装男人低下头，不再说话。
“那个老东西呢？有没有查到他的下落？”李杰问道。
“我们正在全力追查，但目前还没有任何线索。”黑西装男人说道。
“废物！”李杰再次怒骂一声，“继续给我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李总。”
黑西装男人应了一声，转身快速离开。
李杰办公室的门被黑西装男人轻轻带上，发出"咔嗒"一声轻响。
这声音在死寂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李杰坐在真皮沙发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眼神阴鸷地盯着墙上那幅价值连城的油画。
油画上是一片暴风雨前的海面，乌云压顶，波涛汹涌，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夜枭..."李杰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个名字，仿佛要将这个名字的主人嚼碎吞下“希望你不要让我生气，否则……”。
李杰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窗外是城市璀璨的夜景，灯火通明，车水马龙。
这座城市的黑暗面，有多少是掌握在他李杰手中的？而现在，一个小小的夜枭，竟然敢威胁到他的帝国。
一颗香烟在李杰手里燃烧到只剩下烟屁股，李杰才气冲冲走回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那脸色阴沉的能拧出二斤水。
这次他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此种程度，现在完全脱离了他掌控的地步。
夜枭的逃脱，老张的失踪，苏倩倩和吴晓峰的全身而退，这一切都彻底打乱了他布局已久的计划。
“该死的！”李杰紧握着拳头，脸上狰狞恐怖，“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我。”李杰说道，“计划有变，你马上带人去执行计划，这次务必将夜枭抓回来！”
“是，李总。”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恭敬的声音。
“记住，这一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李杰强调道。
“是，李总，保证完成任务！”电话那头的声音坚定地回答。
李杰挂断电话，脸上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
“吴晓峰，苏倩倩，这一次，我要让你们彻底完蛋！”
正当李杰为自己的布局洋洋得意时，办公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李杰快步走过去，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微皱。
"喂？"他按下接听键，声音低沉。
"李总，我们找到夜枭的线索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他在城东的废弃工厂区出现过，有人看到一个穿黑衣服的人带着一个受伤的男人。"
李杰的眼睛眯了起来，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确定是夜枭？"
"八成把握。那人的身形和夜枭很像，而且走路一瘸一拐的，像是受了伤。"
"很好。"李杰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派'清洁工'去处理。记住，这次不要再让我失望。"
挂断电话，李杰从抽屉里取出一支雪茄，慢条斯理地剪开，点燃。烟雾缭绕中，他的表情越发阴森。
"吴晓峰..."他喃喃自语，"你以为你能赢我？"
与此同时，城东废弃工厂区。
夜枭艰难地睁开眼睛，刺眼的白光让他本能地抬手遮挡。
全身的疼痛如潮水般袭来，尤其是左肩的枪伤，火辣辣的疼。
"醒了？"一个低沉的男声从旁边传来。
夜枭猛地转头，看到一个全身黑衣的男人正坐在不远处的木箱上擦拭手枪。
男人约莫三十五六岁，面容刚毅，右脸颊有一道细长的疤痕，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你是谁？"夜枭警惕地问，同时试图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绑在身后的柱子上。
"救你的人。"黑衣人放下手枪，走到夜枭面前蹲下，"或者说，暂时救你的人。"
夜枭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个陌生人。对方身上有种特殊的气质，既不像警察，也不像道上的人。那双眼睛...太过锐利，仿佛能看透人心。
"为什么救我？"夜枭问道，"李杰派你来试探我的？"
黑衣人突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几分讽刺："如果我是李杰的人，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举到夜枭面前。照片上是一个年轻女孩，约莫二十岁出头，笑容灿烂。
"认识她吗？"
夜枭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当然认识，这是三年前那个案子里的受害者之一，叫林小雨。当时他刚被李杰收买，参与掩盖了这起谋杀案。
"你...到底是谁？"夜枭的声音有些发抖。
"林峰。"黑衣人收起照片，声音冰冷，"林小雨的哥哥。前市局刑侦支队卧底警察，三年前被李杰设计'死亡'的那个人。"
夜枭倒吸一口冷气。
林峰！这个名字他太熟悉了。三年前那场轰动全市的警察殉职案，原来是个骗局？
"你没死..."夜枭喃喃道。
"死？"林峰冷笑，"李杰确实想让我死，可惜他低估了一个哥哥为妹妹复仇的决心。"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夜枭："现在，告诉我所有你知道的关于李杰的犯罪证据。作为交换，我可以保证你不被李杰的人找到。"
夜枭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就算你知道李杰的事，你能对抗得了他？他的势力遍布全市，连警察局都有他的人！"
林峰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正因为如此，我才需要你的帮助。你手里有证据，我有复仇的决心和...一些特殊的资源。"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在夜枭眼前晃了晃："这里面记录了你过去三年为李杰做的所有事情。如果我把这个交给警方，你觉得会怎样？"
夜枭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当然，"林峰收起U盘，"我也可以把它毁掉。选择权在你手上。"
就在这时，工厂外突然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林峰的表情一变，迅速熄灭了唯一的一盏灯。
"他们找到这里了。"林峰低声说，迅速解开夜枭的绳子，"能走吗？"
夜枭咬牙点头，忍着肩膀的剧痛站了起来："后门在哪里？"
"跟我来。"
两人借着月光，悄无声息地向工厂深处移动。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至少有五六个人。
"分头找！老板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个粗犷的男声传来。
林峰拉着夜枭躲在一堆废弃机器后面，屏住呼吸。夜枭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如擂鼓，汗水顺着额头滑落。
"听着，"林峰凑到夜枭耳边，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前面左转有个地下通道，通向隔壁的纺织厂。你先走，我断后。"
夜枭摇头："你疯了！他们人多，你一个人..."
"我比你更了解这个地方。"林峰打断他，"记住，纺织厂后面有个红色电话亭，下面埋着一个防水袋，里面有新身份证和钱。离开这座城市，等我联系你。"
夜枭还想说什么，但林峰已经推了他一把："走！"
与此同时，市警察局重案组办公室。
张卫兵峰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资料，眉头紧锁。屏幕上显示的是李杰名下几家公司的资金流向，有几笔大额转账去向不明。
"查到了！"一名女警突然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叠文件，"法医那边有了新发现。上个月码头发现的那具尸体，死亡时间与李杰公司的一笔巨额支出吻合！"
张卫兵接过文件快速浏览："五百万...这么大一笔钱，买凶杀人？"
"不仅如此，"女警压低声音，"我查了死者身份，是市报社的王记者，死前正在调查李杰地产的违规操作，但还没有深入，人就失踪了，后来就被我们发现了。"
张卫兵猛地站起身："这足够申请搜查令了！"
"等等，"女警拉住他，"局长不会批的。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李杰与谋杀有关，而且..."她犹豫了一下，"我听说局长和李杰私交不错。"
张卫兵一拳砸在桌子上："该死！难道就这样看着他逍遥法外？"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技术科的小张探头进来："张队，有发现！监控拍到夜枭了，在城东废弃工厂区！"
张卫兵和女警对视一眼，同时抓起外套："走！"
城东废弃工厂内，枪声突然响起。
夜枭猫着腰在地下通道中狂奔，身后传来激烈的交火声。
林峰果然没骗他，这个通道确实通向隔壁纺织厂。
但听着越来越近的枪声，他不由得担心林峰的安危。
"该死！"夜枭咒骂一声，停下脚步。他不能就这样丢下救命恩人逃跑。
他转身往回走，却在拐角处撞上了一个人。夜枭本能地挥拳，却被对方轻松格挡。
"是我。"林峰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喘息，"不是让你先走吗？"
夜枭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林峰左臂有一道血痕："你受伤了！"
"擦伤而已。"林峰推着他继续前进，"他们暂时被拖住了，但很快会有更多人过来。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两人快速穿过地下通道，来到纺织厂的地下室。林峰熟门熟路地找到出口，谨慎地观察外面的情况。
"安全。"他示意夜枭跟上，"记住，红色电话亭。"
夜枭点头，两人分头行动。夜枭按照指示找到了那个老旧的红色电话亭，果然在下面挖出了一个防水袋。里面有两本护照、一叠现金和一部老式手机。
他刚把东西收好，就听到远处传来警笛声。夜枭的心一沉——警察也来了。现在这座城市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安全的地方了。
他最后看了一眼纺织厂的方向，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李杰的豪华别墅内。
"废物！一群废物！"李杰将手中的酒杯狠狠摔在地上，红酒如鲜血般溅在白色地毯上。
站在他面前的黑西装男人低着头，不敢说话。
"五个人，抓不住两个受伤的人？"李杰的声音危险地低沉，"告诉我，为什么我花大价钱养了你们这群饭桶？"
"李总，那个黑衣人...他太熟悉地形了，而且..."黑西装男人声音发抖，"而且警察突然出现，我们不得不撤退..."
李杰突然平静下来，这种平静比暴怒更令人恐惧。他慢慢走到黑西装男人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在这个位置坐这么久吗？"李杰轻声问，不等对方回答就继续说，"因为我从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把消音手枪，动作优雅地上膛："既然你们抓不到人，那我只好亲自出马了。"
黑西装男人脸色惨白："李总，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机会？"李杰冷笑，"我给过你们太多机会了。"
一声闷响后，黑西装男人倒在了血泊中。李杰看都没看一眼，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准备飞机，我要亲自去见'教授'。"他对着电话说，"另外，派人24小时监视吴晓峰和苏倩倩。如果他们有任何动作...你知道该怎么做。"
挂断电话，李杰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城市灯火。
"游戏才刚刚开始。"他自言自语道，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微笑。
夜枭借着夜色的掩护，一路狂奔，终于天亮前坐上了一辆长途汽车。
此时他蜷缩在长途汽车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城市的轮廓渐渐消失在晨雾中。
他伸出手不动声色的摸了摸藏在夹克内层的U盘，那是他保命的筹码，也是催命的符咒。
思绪中，汽车压到坑洼，剧烈颠簸了一下，这也猛然牵动了他肩膀的伤口。
汽车的晃动中夜枭咬紧牙关，没让自己发出声音。
三天前那场逃亡仿佛还在眼前——林峰的义气，子弹擦过耳边的尖啸，还有李杰手下那狰狞的面孔，让夜枭心里有了莫名的感触，只是现在来不及考虑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下一站，青山镇。"司机沙哑的报站声打断了夜枭的回忆。
青山镇，一个在地图上几乎找不到的小镇。夜枭记得林峰说过，这里有个安全屋，是他当年卧底时准备的。
但真的安全吗？夜枭不确定。现在的他，连自己的影子都不敢相信。
汽车缓缓停在一个破旧的车站前。
夜枭等所有乘客都下车后，才最后一个起身。他警觉地扫视着站台上的每一个人——卖报纸的老头，抱着孩子的妇女，几个打闹的学生...看似平常，但谁知道其中有没有李杰的眼线？
走出车站，夜枭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拐进了一条狭窄的小巷。
巷子两边的墙壁上贴满了各种小广告，潮湿的霉味混合着垃圾的腐臭扑面而来。
他的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小跑起来，直到看见那家挂着"老王杂货"招牌的小店才停下。
透过脏兮兮的玻璃窗，夜枭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在整理货架。
这就是林峰说的接头人？夜枭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有人进来，门铃被激发清脆地响了一声。老人头也不抬："要买什么自己拿。"
"我想买一包'青山'牌香烟。"夜枭低声说，这是林峰告诉他的暗号。
老人的动作顿了一下，缓缓抬起头。那双浑浊的眼睛突然变得锐利起来，上下打量着夜枭。
"'青山'早就停产了。"老人回答，这是约定的下半句。
夜枭感到一阵眩晕，三天来的疲惫和伤痛似乎一下子涌了上来。他扶住柜台才没让自己倒下："林峰让我来的。"
老人的表情变了，迅速走到门口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拉下窗帘："跟我来。"
杂货店后间有一道暗门，通向地下室。老人点亮一盏煤油灯，昏黄的灯光下，夜枭看到这个不足十平米的空间里摆着一张简易床、一个小冰箱和一台老式收音机。
"这里安全。"老人说，"林峰那小子还好吗？"
夜枭摇摇头："我们分开了，他被李杰的人追捕，现在他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
夜枭面对老人那温和的目光，只能实话实说。
老人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医药箱，"先把伤口处理一下，然后告诉我你都带了什么来。"
夜枭犹豫了一下，还是从怀里掏出了那个U盘。老人接过U盘，眼神复杂："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
"李杰的犯罪证据。"夜枭说，"账本、录音、视频...足够判他十次死刑。"
老人突然笑了，那笑容让夜枭毛骨悚然："年轻人，你太天真了。你以为李杰能横行这么多年，靠的是什么？"他凑近夜枭，"这U盘里的东西，能毁掉的不只是李杰，还有半个城市的权贵。"
“接下来，这个城市有一些人要彻夜无眠了，呵呵，欲望真的会害死人，贪婪更是人的兽性，但不论怎么样吃了的总要吐出来，老天是不会让一个善良的人白白受委屈的！”
夜枭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卷入的漩涡远比想象中可怕得多。
"这里！"跟随张卫兵一起来的女警蹲在废弃工厂的角落里，用手电筒照亮地面的一滩血迹，"血迹还很新鲜，不超过48小时。"
张卫兵走过来，蹲下身用手指沾了一点，搓了搓："不止一个人。"他环顾四周，在附近的废铁堆后面又发现了几枚弹壳，"9毫米口径，和李杰手下常用的配枪一致。"
"看来夜枭确实来过这里。"女警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问题是，他现在在哪？"
张卫兵走到工厂另一头，那里有一扇半掩的铁门。他小心地推开门，发现一条向下的楼梯："地下通道。"
两人顺着楼梯下去，手电筒的光束在潮湿的墙壁上晃动。通道不长，尽头通向隔壁的纺织厂。张卫兵在出口处发现了一个被踩扁的烟盒。
"红塔山。"他捡起烟盒，若有所思，"夜枭不抽烟。"
女警挑眉："你怎么知道？"
"我们以前监视过他三个多月，从没见他抽过烟。"张卫兵把烟盒装进证物袋，"这可能是救他那个人的。"
回到警局，技术科的小张兴奋地迎上来："张队！监控有发现！"他领着两人来到电脑前，调出一段模糊的录像，"这是纺织厂后门的监控，拍到两个人影，时间是在枪战后约20分钟。"
画面中，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快速离开纺织厂。前面的人走路有些跛，应该就是受伤的夜枭。后面的人全身黑衣，戴着棒球帽，看不清脸。
"停！"张卫兵突然喊道，"倒回去两秒。"
画面定格在黑衣人转身的瞬间。虽然像素很低，但张卫兵还是敏锐的注意到了那人右脸颊上若隐若现的疤痕。
"这不可能..."张卫兵喃喃自语。
女警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张卫兵深吸一口气："三年前，我参与过一个卧底警察的殉职案调查。那个警察叫林峰，他的尸体...不，应该说疑似尸体的残骸上，右脸颊就有一道这样的疤痕。"
"你是说...那个殉职的警察还活着？"女警瞪大了眼睛。
张卫兵没有回答，而是转向小张："查一下青山镇的所有交通监控，特别是长途汽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