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梅凌晨再遇心牵人 鲜花店偶得百合香
秋雨菲菲,深秋的风吹着毛毛细雨飘洒在大地,梅凌晨感到了面部的湿虀。抬头看去,幽暗的天际成了雨雾,蓦地,几滴冰冷的雨点落在了脸颊,继而,哗哗声响彻大地。
六年前,也是深秋,这样突如其来的大雨他遇到过,亦如今日。
雨润鲜花店的门前避雨,深蓝色的遮雨棚在雨的洗涤下,颜色艳亮,宛如新颜,他再一次闻到了百合花的香味。
一切没有变,变的是她,青涩秀雅的容貌不再,多了端丽,双瞳没有了羞涩,生出多情之水,顾盼间,秋波流动。
“六年前,这样的季节,这样的雨,我遭遇过。”
“六年前,我十六岁,还是在这里躲避这样的雨。”
“匆匆六年,不变的花店,不变的雨,人却是变了。”
她看了梅凌晨一眼,浅浅一笑,“人不变,便成了永恒。”
她的笑,梅凌晨珍藏了六年,变得丰腴的双颊间,梨涡浅了点,但仍然令他心慌目眩。
空气中弥漫的香味被她的手机铃声打断---就到这里,我们不再有以后。一阵风翻起回忆汹涌.....。
这首很流行的——忘了我,唱了几句,她接起了电话,“蛮子,又有什么事?”
对方声音很大,飞快的说着什么,很兴奋,梅凌晨听出这是个风风火火的姑娘。
“好吧,你替我注册。”她看了看花店,他看到了她的下巴透着俏皮,与那皙白之颈构成一条完美的曲线。
“就叫百合香吧。”她眉眼带笑,很得意。
敲打雨棚的哒哒声骤然而停,似来时那么突然。同时抬头看天,而后相视一笑。
他并不出众的面容,有了这个嘴角微翘的微笑,她觉得跳动的心被春风拂过:好自信,好温柔的一笑。她嗅到了花店飘忽而来的香味,这是百合花香,比任何时候来得浓郁了些。
二人东西各行,渐渐地融入在人流中。
义诚投资公司,市场调查部主管办公室,梅凌晨正在摆弄着他的手机。
这时,办公室的玻璃门被敲响,抬头看去,没有喊出请进。
舒琼很自然的推开虚掩着的透明门,“梅哥,你都玩了三天手机,是不是有什么秘密?要么新手机功能搞不懂?”
“小舒,有事吗?”他没有回答她的疑问。
“这是潘大卫报上来的几家市场调查文案,你看看,策划部催得急。”她提醒了一下。
梅凌晨放下手机,拿起放在办公桌上的一摞文案匆匆看了起来,看得很快,看完一份,便随即签上字,七份文案看完,挂在窗台上方的电子钟恰好报出十时之声。
舒琼很惊诧,往往这样的工作,他都会有所改动,尤其这里面还有一份关乎公司未来发展大计的文案,她想说什么,梅凌晨已经将文案在桌子上归拢了一下递了过来。
舒琼看他急不可耐的摸样,生生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她很在乎梅凌晨,不想让他有丝毫不悦。
百合香这个网名在聊天软件搜索中出现了无数个百合香,对于MSN这个新兴的办公软件,梅凌晨并不精通,亦或是那道抹不去的身影占据了他的脑海,以致失去最基本的思考能力。
整整三天,夜不成寐,他利用一切机会来寻找生命中的百合香。
听雨>你好!
百合香>你是做什么工作?多大?能包养我吗?
听雨>你好!
百合香>上们服务,包爽三百,包夜五百,不还价。
听雨>你好!
百合香>滚....。
梅凌晨很无奈,三天了,就是在这样金钱至上或怨艾失去自我的百合香中,苦苦寻觅自己的百合香。
办公室的外间有了响动,梅凌晨瞧了瞧电子钟,失望的收起手机,提着他的电脑包出了办公室。
地下停车场,梅凌晨拿出遥控器按了一下,那辆黑色轿车的黄灯闪了两下,准备上车时,舒琼在后面喊了一声,“凌晨,等等......”
梅凌晨暗暗摇头,舒琼在他心目中的定义,适合做情人,不能娶回家当老婆。她很惹火的身材能激起雄性的欲望,独身三年的自己也有和她上床的冲动。这个春宵一刻,如果想,随时便可以达成所愿,可他怕被火烧着,一直刻意的与她保持着距离。
“有家新开的海鲜火锅,天天爆满,嘉嘉爱吃,我们去学校接他吧。”舒琼走得有些急,微喘着。
“谢谢你!小舒,孩子刚入学,现在就得让他养成回家做作业的习惯,如果在外面吃饭,回家他就困了。”
如果说以前梅凌晨在孤寂难耐的时候,想过与舒琼发生点什么,而现在,这个网名叫百合香的女孩再次闯入他的生活中,他那颗寂寥的心有了慰藉,舒琼只能还是要好的同事。
舒琼暗骂一声自己:真贱。
她总是发誓,我再不要这样花痴,更不能当后妈。
她恨恨的走了,这种发誓她记不清有多少次,过后,看到他仍旧不能自拔。
街道上,没来得及清扫的落叶随风飞舞,寒冬就要到来。
梅凌晨不知道找了多少个百合香,一个个深夜,一次次失望,他的形象变了,不再是器宇轩昂,乱糟糟的头发,胡子拉碴的脸,领带失去了踪迹,一幅颓废之态。
公司老板景文卓看到他的委靡不振,“晨子,是不是冯婉柔还在找事?”
梅凌晨摇摇头,“机霸,没事的,你放心,工作不会给你落下。”
景文卓看了看门外,拍了一下梅凌晨的头,“我特妈弄死你,这都多大啦,还叫外号,让公司的人听见,传了出去,我的形象可就毁了。”
梅凌晨呵呵一笑,“我傻呀,这不是没人吗?真有人知道,你用笔写出来,还能给你增辉呢。”
经此一闹,梅凌晨的心情轻松了许多,景文卓想拉他出去疯一把,“儿子在家,哪也去不了,玩可以,别他娘的染上病,铁证如山,想给你圆谎也找不到出处,可能还会连累我的英名。”
景文卓撇撇嘴,“你有毛的英名,我都怀疑你的小弟是不是废了。”
“滚,我得去学校接儿子了。”梅凌晨翻了翻眼,开始收拾电脑包。
坐在车里,梅凌晨的心头又涌上那种渴望,他口中呢喃,“百合香,哪个是你?我不奢求什么?只想和你聊聊天,我不能也不会打搅你的生活,你那么美,我不想你的爱情染上瑕疵呀。”
车拐上帝丘路,这是一条商业街,门面房伸出的雨棚颜色多蓝,唯有那顶鲜花店的蓝色在他的眼中格外醒目,这条路是他刻意绕了道。
车缓慢而行,他仿佛没有听到车后愤怒的喇叭声,那道似花儿的倩影依旧没有出现。
黑色轿车在前方打了左闪,很快消失在车流中。
穿着鹅黄短风衣的画清晨从胜利大街转向了帝丘路。雨润花店,初为人妇的老板,“妹妹,三天一支百合,不能换个花品呀。”
画清晨嫣然一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