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邓厚基,献给泉州第一泉
邓厚基,江西梨川人,水文工程师,现年48岁,毕业于武汉地质学院。现任福建省地质矿产局泉州水文队技术负责。他五短身材,胖乎乎的圆脸,和善的两只眼睛总是笑眯眯的对人,黑里夹白的平头,白的良褂子,衣袖挽起肘拐,棕色的良裤子。夹个黑色人造革文件包。说话精神十足,口齿清晰,语言流利,富有节奏。年纪看上去显得年轻,只不过40岁的样子。1984年10月7日夜,他接受了我们的采访。
我是江西梨川县城长大的,那里是一个小山城。1953年考进武汉地质学院,1956年1月毕业,由于成立华东地质局急需人才,就被分配到南京。那时华东地质局刚组建,我于1月2日报到,安排住在新华旅社,一起报到的共45人。分工我搞水文地质。全华东地质局搞水文地质的都集中在安徽贵池同山324地质队。抽水,上晚班,在一尺多深的积雪的情况下观测水文。每两个钟头在野外走一次。3月30日离开,往马鞍山地质队去了,学习水文设计。4月底,我又到安徽水溪市325地质队。在这里工作到8月份,主要是填图。1956年8月底分配到福建龙岩华东地质局342地质队,安排我下分队搞矿区水文地质。我独自完整的搞一个矿区的水文工作是漳平大坑煤矿。1964年底就到贵州去了。那里没什么书,就买书看。看书多了,就说是只专不红。我就悄悄地看书。《水文地质工程地质》杂志1959年11期上发表了《虹吸管抽水》,这一改革是我搞的。主要用在钻孔里面。1965年,我到贵州大河边煤田,勘探,搞了几个矿区。19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了。初期,我搞四清运动去了。1967年初回到矿区,我就到江西老家探亲去了。我没有挨什么整,也没有参加多少活动。矿区离队部远,而且有一台钻机还在生产。当时两派,不站一派,是没饭吃的。成立了一个“追穷寇战斗队”,我是一般成员。后来停产闹革命。到了1968年,被集中到一个地方搞辩论。只要有时间,我们就跑到矿区去调查,总结贵州的水文地质工作情况,还想搜集西南地区的。工作组压着我们停产,集中在马场大队部,搞大批判,共一年多,发展到武斗,工作莫想干了。后来,工宣队进驻,革委会成立,我们便在1970年到四川、云南,搜集西南区的水文地质资料。1974年搜集完。牛场矿区,那罗寨矿区,大河边矿区,这三个矿区的水文地质报告都是我写的。1973年至1978年底,我发表了7篇文章,其中两篇发表在《福建地质》,还在《文文地质工程地质》发表了4篇,《河北地质学院学报》发表了一篇。当时搞批林批孔运动,对于我来讲有时间写论文。1979年以后就没精力写了,忙于工作。
我是1975年底回到福建。对外打井,想写点东西,《沿海打井预测》、《对外打井初探》,都只能拟个初稿,因为没有时间。我要对泉州的地下水作些总结,还没动手,正在考虑。泉州的地下水为什么会变淡?这都是我总结的课题。
我1975年在龙岩呆了一年米,就搬到洛阳矿区住了一年,然后就到了泉州。现在的工作比较杂,订合同,定井位,签合同,预测信息,谈生意,照相,搞宣传,根本没时间坐下来。不过收入还可以,每月工资加资金超过正处级。现在大队的工程师当中,有五分之二的党员。我在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写过申请,要求加入党组织,但现在还没有加入。
几年前,在我的倡议与主持下,成立了闽东南地质大队供水钻井队。为当地各界和百姓服务。这是从实际需要出发确定的发展方向。我现在是大队主任工程师,负责水文地质工作。这是我的本职工作,兼管钻井队。
我们的这台水文钻机,原叫一号钻机,是一支三八队,全是姑娘们。机长是个男的,但很有意思的是他取了个女性化的名字:程祝枝。三八队分为三个班,班长都是未婚姑娘。人员全是从漳平县大深洛阳铁矿拉下来的。当时晋江内坑糖厂,日产红糖30多吨,扩大生产,用水解决不了,便无法扩大生产,原来用人工挖了四五个20多米深的水井,水少,抽一下,就吊泵了。生活用水也紧张,买水,质量不好。一再邀请我们的郭秉奎去帮助实地查看,他是漳州水文地质队技术负责。他又实在没有空。糖厂来了一个姓蔡的负责基建的同志,找到队领导和我,当时我们任务不很紧,社会上也需要,觉得把姑娘们从野外拉回来也很好,就在这个糖厂打了一口井,一个月,正是春节之际,质量慎重,如果第一口井不打好,对我们以后的工作有影响。首先,我们在现场看了,在厂内无法满足200吨水的需求,地层是火山岩,花岗岩分布地区,含水不丰富,移到厂外去,才能力争200吨水。在离厂700-800米的地方,是火山岩和花岗岩接层的地带,在清朝1869年时,在晋江发生过大旱,只有此地有一点水冒出来,其他均无水。这是县志上记载的。内坑30平方公里大旱,无水,老百姓都来此地挑水。我们去时,有花岗岩挤压现象,说明岩浆岩活动。挤压线附近还有点水往外冒。根据以上这几点,定了点,在此打井。是一个小小的山包,山包底下有一点点泉水。周围的老百姓住处离此三四百公尺。周围种的甘蔗等物。分期分批砍了进糖厂。井打了120米,用离心泵抽了24小时,300多吨水,从井口下去只有8米,如果用大深井泵,可抽1000多吨。糖厂,当地老乡都非常高兴。老乡与糖厂签订了合同,榨糖季节,糖厂用水,夏天,老百姓用来浇花生、水稻、红薯、甘蔗。1980年这个大队正遭大旱,几百亩地却丰收了。他们不还给钻井队的女孩子们送来了花生、甘蔗。这是迈出的第一步。
南安酒厂,原来靠渠道里的水,冷却,加工做酒。厂长听说糖厂打井的事后,就找上门来请我们去打井。我们给打了一口井,107米,每天供水200多吨。无井,每年渠道无水季节就得停产两个多月。每天产值10000多元。一口井,为他们大大地提升了产值,彻底解决了后顾之忧。南安酒厂慷慨赠送了我们一面锦旗:
甘露可口的清泉,
归功辛勤劳动的英雄
南安酒厂
一九八零年十一月二十八日
安阳镇一带严重缺水。镇上22000多人,晚上排队买水,两角钱一担,水质不保险。莆田下雨大队,当地老百姓把天上下到田沟里的积水,抢着挑回家,用明矾澄清。惠安县菜塘大队,全是盐民,吃的渠道里的水,非常不卫生,小儿麻痹症、肠胃炎、肠癌,胃癌很多,吃水,用水,都在一条渠道里。1981年,我们利用大队仅有的一台钻机,日夜打水文钻,为老百姓寻找水源。我们大队现在已有8台钻机,专门对外打钻找水。我们在晋江地区打水文孔,共打了89个,解决了14000人的用水。原来主要是工厂请我们打钻找水,现在发展到个体户联合集资,华侨捐资,都请我们去打井。不局限于晋江地区,无论哪里有需要,我们都尽力满足。福清是著名的侨乡,华侨最多的地方。其中有个华侨拥有71亿美元的资产。他愿意捐资解决家乡父老的饮用水问题。
泉州市是全国24个重点建设城市之一,帮助他们搞清基础地质,促进高级旅游区建设,这是我们的任务。原来,是我们找人家联系业务,现在是人家求上门来。业务量猛增。今年的任务已经全排好了,预定到明年了。对外服务,讲的是优质,保证让用户满意,才会越做越大,越做越强。1980年,刚开始那阵,为晋江地区农校打水井,打了100多米,结果报废了,按合同标准要收费13000元。对方也愿意付。但我们不忍心收这笔钱,废井不算,重新给他们钻了一个孔,钻至80米深,清水嘟嘟往上冒,每天供水180吨。合同中,农校只要求日供水量50吨。实际情况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期。全校上下对我们一片赞誉,到处替我们作宣传,几乎逢人就讲水文队打井取水的优点。领导带队,敲锣打鼓,给我们水文队送上一面精美的锦旗:
协作风格高,
情谊流水长。
晋江地区农校
一九八零年十二月
1980年,打了6个孔,产生的社会效益很好,经济效益一般,收入只有9万多元。我们分析原因,在于吃大锅饭,队员和钻机的积极性都没有充分调动起来。1981年,实行承包责任制,果然奏效,全年共打了12个孔,社会影响进一步扩大,经济效益增长一倍。此后,我们除了继续坚持优质服务的宗旨,还加大广泛宣传力度。每到过年时,给新老用户赠送贺年片,告诉人们水文队还在开展这项工作。我们派出技术人员,给老用户定期检查,一旦发现问题,及时解决。如厦门大学,打了几口井,机器坏了。我们把自己主机上的零件撤下来,让给他们。收费合情合理。动一点小手术,不收人家的钱。还要使用户没有后顾之忧。
1982年1月,我们给南安县金属改制厂打了一口井,之前,我们认为条件太差,不能打井。后来了解到他们是靠买老乡的水过日子,有时老乡给他们挑脏水,也只得吃。这引起了我们的同情。我们想法给他们打了一口井,每天供水量200吨。厂里给我们送了一面锦旗:
泉水潺潺
情谊绵绵
南安县金属改制厂
一九八二年二月
我们给晋江县安海镇打了4口井,让全镇十几万人喝上了清甜、放心的自来水。县里为了管好水、用好水,使这四口井发挥最大的效能,特别成立了自来水公司和自来水厂,两块牌子,一套人马。自挂牌成立以来,运转得非常之好。
隶属泉州市晋江县的东石镇,位于东南沿海,海岸线长28公里,北与安海镇毗邻,东与英林镇、永和镇连接,西临龙江与南安市石井镇相望,南与金门岛隔海相望,背山面水。辖区面积65平方公里。建于1928年的晋江纺织厂就坐落在这风景如画的地方,400职工,年产值400多万元,主要生产被单、蚊帐、毛巾,是晋江县的支柱产业,纳税大户。但因无稳定的水源,用水紧张,困扰着企业的发展。原来是靠渠道里的水。农村实行生产责任制以后,渠道里的水少了。有时因没水被迫停产,停产一天,减少收入一万多元。就连饮用水还要靠工人用桶去挑。他们要求我们在厂里打井。我们根据地质资料分析,只有咸水,要打井,必须在离工厂几百公尺外的山坡下。他们不信,便请了冶金地质一队给打井,打了180米,花了3万多元,机器安装下去,抽上来的水是咸的,进不了口。水不能用,机器闲置,生锈长斑。两家闹得很不痛快,最后走上法庭打官司。后来,晋江纺织厂又来请我们,并向我们表示赔礼道歉,无论如何要我们帮助打井。言之凿凿,情之殷殷。我们立即抽调力量,给他们打了两口淡水井,收费3万多元,共200多米深。两口井的每天出水量150多吨。全厂皆大欢喜,燃放鞭炮庆祝,称我们是送福上门的观音菩萨。
接着,产生了连锁反应。泉州南安市水头镇,位于南安东南部,地缘滨海,东与晋江安海镇隔“安平桥”相望,西与同安马巷镇以岭分界,南连石井,北接官桥。地理位置重要,是漳厦通往泉州、晋江、石狮必经之地。面积127平方公里。地势西高东低,海岸线11公里。国道324线及福厦漳高速公路贯穿全境,码头直通外洋。全镇人口10.8万,海外侨亲4.5万。水头镇经济发达,人文荟萃,是闽南重镇。水头,即水运货物集散之埠头。境内的大盈港昔日有古船湾之称,是古代闽南的重要港口。历代王朝都在此设防驻兵。独特区位优势和深厚的文化底蕴为水头经济腾飞奠定坚实基础。然而,水头却缺乏淡水,成为制约经济发展和提高人民健康生活水平的瓶颈。水头粮站找到我们,要我们勘探淡水资源,为其打井取水。我们没有推卸,义不容辞地派出钻机和钻探队员,日夜加班,人歇息机不歇息。每当井孔打到200米深时,取到了清甜的淡水。镇里闻讯,请我们继续打井,要为全镇人解决水的难题。我们满足了他们的要求。后来,水头镇成立了自来水公司,日供水能力5.2万吨。过去,只有咸水和浑水的水头镇,现在有了淡水,成了名副其实的水头镇。给我们赠送了大红烫金锦旗:
饮水思源
情谊永恒
水头镇人民政府
一九八二年六月
南安水泥制品厂,造水泥电杆,投资140万元。水泥电杆做好了,要放在水里泡。如果没有水,就要迁厂。1982年6月,我们去给打了一口井,解决了问题。给我们赠送了锦旗:
精心施工为四化
引出清泉友谊长
南安县水泥制品厂
一九八二年六月
晋江县永宁公社,反走私最好的公社。收入大,人平3500多元。几个个体户集资办起冰厂,冰厂厂长李大地找我们,要求给他们打水井,一升水里面不能超过一克矿物质,水温不能超过24度,价格优待10%。我们给冰厂打了一口105米的水井,收费10000元。这是对开发沿海,对个体户的支持。他们每天的收入挨近1000元。每一大块冰是6元多。经济效果非常好。我们打了井,配好水泵,先试用24小时,保证水量、水质。如果满意,再交付使用。假如只打井,不给配泵,用户还要挖井,占地,用工,就得再花10000多元。做服务性的工作,任何时候都要站在用户角度,设身处地,想用户所想,急用户所急,帮用户所需。就能收到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双盈的效果。
事实的确如此。泉州汽车分公司湖头大队、泉州殡仪管理所、晋江县糖厂等都请我们帮助打井。我们绝对不因为请的单位多了,就扳俏,就麻虎。越是找我们打井的单位多,我们越是狠抓质量,决不允许出现丝毫闪失。把用户利益视为第一。泉州汽车分公司湖头大队赠送给我们的锦旗上给予了高度肯定:
碣地钻井
不辞劳苦
泉州汽车分公司湖头车队
一九八二年八月十二日
福清县江都大队,靠近海边,200多户,1200多口人,用水的旧井几近干涸,只剩一丝丝水了。村民日夜排队等水。4月20日,华侨王福顺回到老家,见此情形,电话邀请我们去打井。我们上午接到电话,下午就去了。他表扬我们办事效率高。我们向他表示:你为家乡父老捐款办好事,我们坚决支持,打井价格给予最大优惠。王福顺是新加坡中华总商会会员、华达国际商行总经理。我们掌握跟外商打交道的特点,要干脆利索,不要拖泥带水。他出了很多问题考我们。原来,在他与我们联系之前,第4钻探队曾主动找到他,给出一口井收费14000元的价格,比我们低3800元。但不能保证出水。王福顺不干。他不是嫌价格高,而是嫌服务不到位,不能保证出水,费时费力,影响乡亲们的生活质量,有损每个人的生命。他对国际行情十分了解,像在智利一口水井,收费30000美元。所以,王福顺不在乎区区几千元钱,而要的是让乡亲们及时喝上放心水、健康水。我们提出全包干,打一口井收费17800元。如果漏沙,我们保证排除。如果水质不好,我们重打。当月施工,当月见水,保证水质,如果三年之内水质出了问题,重新打井,不再收任何费用,说到做到,严守信誉。他认为我们是全包干,多花几千块钱值得、痛快。便爽快地与我们签订了合同。我们提议为他树碑。他连声说:痛快!痛快!华侨就是要扬名。这是他们的心理特点。他与我们一起合影留念。
南安县南侨医院,是当地华侨于1958年兴办的。此地华侨多,家家户户都富裕,但就是饮水条件不好,夏天浑水,冬天无水。印度尼西亚华侨黄杨桃先生决心一次性从根本上解决乡亲们吃上放心水的问题。他委托南安县水电局的一个干部写信给我们,要求打水井。我立即回了电报:我们乐意为侨乡人民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电报发出后,我又写了一封回信,表示一定会去给他们打井。第五天我们就去了。对南侨医院内的地质情况作了勘查,告诉他可以在医院内打井。他再三表示:只要水质好,付钱不成问题。我们给打了105米深的水井,水量大,水质好,他和乡亲们都非常满意。二话不说,付款17000元。不仅如此,还给我们送了一面锦旗:
钻井质尤好,
支援风格高。
南安南侨医院
我们也被黄杨桃先生的爱国爱乡之举所感动,出资为他立了一块功德碑。上刻碑文:南安县爱国华侨黄杨桃先生捐款人民币叁万伍千元建供水深井。饮水思源,刻石建碑,永志不忘捐款人。两侧碑联:
杨香飞泉爱国侨胞兴善举
桃红柳绿白衣战士绣春光
福建省地质矿产局泉州水文队
一九八三年五月奠基
黄杨桃先生对我们的举动很满意,很高兴,他邀请我们一起在这块碑前合影留念。并且当场给南侨医院捐款18万元,新建一栋住院楼。此事作为佳话,迅速传遍侨乡。
泉州殡管所对我们免费打井,支持社会福利事业的行为心存感激,在赠送给我们的锦旗上得到充分体现:
为社会福利
无私的支援
泉州殡管所
一九八四年三月
福建省水电工程局机械修配厂,我们去年给打了一口井,漏沙,今年,我们给他们补了一口井,不收分文。他们给我们送了一面锦旗:
严守信誉优质服务
同心同德齐建四化
福建省水电工程局机械修配厂
一九八四年三月
创办诗山中学的华侨戴先生也要求我们为学校打井。他没提任何条件,首先拿出17000元,就只一句话:希望早日打井,早日供水。我们打好井,第一次供水那天,学校举行了隆重的欢庆大会。会上,校长亲手送给我们一面锦旗:
畅饮清泉香
永忆建井人
南安诗山中学
一九八四年六月
现在在合同书上写上保证两年不漏沙。漏沙就给重打井,不收分文。打了井,套上钢管,水就可以往外抽。我们试用24小时,验收合格,交用户使用。
我们内部规定:报孔费,一口孔30元,这些年,一半以上的井,是水文队内部职工与外面联系的。一半是外面找来的。所以对联系到业务的给予一定的奖励,有利于更好地调动内部职工的积极性。
要掌握好地层构造。过去是海的地方,是绝对不能打井的。根据地质资料,加上自己的实践,打到50米,有无水,就看得出来了。没水,就不打了。我们也打过无水井,占的比例很小,成功率大约是85-90%。
原来,泉州的水是咸的,通过这几年打井,证实泉州的水是淡的。如果这样,这是丰富的地下水资源。还有待进一步实践,研究、证实。
我们也有一个摸索的过程,1980年,吃大锅饭,一台钻机收入96000多元。1981年,承包,总收入213000元。人员与上年一样,钻机一样,效果则大不一样。1982年,又回到吃大锅饭,收入不到90000元,只打了6口井。吃大锅饭,职工不大关心施工,本来一天能办好的事,五天还办不好,拖拖拉拉。在安溪县湖头水泥厂,连打三口井,其中第二口井,我不在,机长外去,班长代理机长。授权班长处理一切问题。打了40米左右,钻杆断在里面,按原来的情况,报告,派车,取反丝钻杆,要弄上一个月。班长召集职工,多数是姑娘,开会,作出决定,废掉原孔,也只不过400多元,重新打,只用4天多时间就打出了一口新井,收费25000多元。等我们听到事故消息时,水已经哗哗外流。如果是大锅饭,就会坐等十来天,让上级来处理。1981年底,有5个女孩子请假要去结婚,例如王永红,就是最典型的一个。她和姐妹们商量,打井要紧,婚期可以推迟。她们不去了。我们给假、给工资、津贴、报路费,她们还不愿意去,一定要等到井打完,分到奖金才肯走。1981年上半年,省地质局规定,每月上交1000元。下半年,除了上交1000元,对利润还要交70%。我们采取包水量,仅5个月,平均月奖1000多元,共28个人,最多的拿到1000多元,最少的也拿了500多元,全年利润123000多元,奖金23000多元。省地质局采取的承包方法是计算打孔进尺,我们就来了个计算水量。打井队共有20个姑娘。省地质局不许我们打井了,生怕分的奖金太多,影响别的单位。我们不管,照样打井,打一口井,发一次奖金。1983年,收入17万多元。年人平奖金380多元。1981年刚开始时,过春节每人发给200多元奖金,有两兄弟同在水文钻井队,回家带了400多元,队里规定保密,他们回家交给爸妈,爹妈追问这么多钱是从哪里来的。兄弟俩严守秘密,不讲来路。爸爸怀疑他们来路不正,各打了几个耳光,兄弟俩最后才讲明真情。
泉州发展新城,需要打几百个孔,全由我们包下了。因我们给市里提供了地质资料,优惠服务。用户满意,给职工送纪念品,给钻机送红旗。我们用的是千米钻机,不容易坏,速度很快,用户满意。泉州市自来水厂,要给东门几家单位拉自来水管,要每个单位凑40000元左右,共20多万元。我们得知这个信息,给其中两家打了水井,每口井收费10000多元。他们就不愿意安装自来水管了,几个单位全让我们打了井。所以,信息就是财富。
对于兄弟队打井成功与失败的资料,我们都注意搜集,做到心中有数。与用户谈判时,我们首先注意与其他人员闲聊,掌握用户的收入情况,需水程度,以利谈判。还掌握谈判对方的性格特点。一次,我们给惠安制碘厂定了井位,收费17000元,结果,另一钻井队与我们争夺,要价比我们低几千元,惠安制碘厂左右不定了。我以后就吸取了教训,事先不定井位,或是讲三四个井位,使对方摸不着底。鉴于竞争激烈的打井市场,为了争取用户,我们就提高水量,保证水质,出多少水,就多少钱。而且给联系人一定的报酬,签订一个水文钻合同后,给40元报酬。这样一来竞争就主动了,门路就宽了。惠安制碘厂又愿意与我们签订打井合同了。不过,还是减低了1000元。
我曾经建议省地质局,在大队部附近买块地基,建设供水钻井队基地,因为我估计泉州市要发展,必定往东边来。可有人不同意。今年,泉州市拿出了发展规划,果然是往东边发展,再要买地基,泉州市建设局说:出钱再多,也不干了。
供水钻井队还打算与华侨合资经营,叫做闽东南侨乡钻井队,不仅是在晋江地区,还可向国外发展。先争取技术过关,然后就与华侨合资。如今,在闽东南地质大队供水钻井队的带动下,第一、二、三、四、五钻探队,都已经发展了供水钻井队。
早在1978-1979年,我搜集了晋江地区的水文资料,队部还在王公大队,把过去的资料搜集了一下,水量、水质,井深准备编成资料,但是未编,搜集了上百口井的资料情况,作了些准备。在打第一口井时,我的想法是:泉州是半干旱地区,年降雨量1000毫米,不容易保存水,都流失了。导置本地区的水是不够满足的。冬季干,春夏季雨多。普遍现象为:很多厂矿缺水,有的关门停产,有的影响生产。我认为水井是一下打不完的,只要质量使人满意,打井事业是会慢慢发展的。1960年到1975年,水文地质队给地方无偿的打了几十口井,不收费,只管招待,约有三分之二以上没有被利用,绝大部分只在20吨左右,成功率很低。没有得到社会上的信任。
1980年,我们掌握到上海深井泵厂生产的产品好这一信息,就去购买深井泵,给用户配套。1980年没配套的,也给配上。当时,领导,工人都感觉打井没有多大发展前途,还认为是不务正业。党委书记兼大队长孙霖是很支持的。有的同志不同意派车送钻机外去打井,卡脖子。孙霖就支持。任其藩,是党委副书记,现在55岁。他就是不支持的。给内坑打井,我去找他,他说:“嗨!搞那个玩意儿干啥?”孙霖很支持,说:“要搞!怎么不可以搞!”他统一了党委的思想。总的认识是:有井,就打,无井,就回来,打井,不能干很长时间。在技术上,也曾经受阻,主任工程师蔡应炳,劝我不要搞打井,是不务正业。送的报告:“晋江县内坑糖厂供水勘查简报。”技术负责签字,才能去打印、复印、进技术档案。我送给蔡应炳时,他看也不看一眼,说:“你们去干吧!”我只好送孙霖同志。他签了字。也只用复写纸打印了两份,还抄了一份。不能进技术资料档案室。作用是要送省地质局,作为历史资料存档。后来还是没进资料档案室,直到如今还是如此。认为打井不是地质工作的正业。就连我爱人也埋怨。我想:社会上需要,人家求我们。主要领导还是支持我们的。我还认为:群众生活要好,当地工业要发展,打水井是有前途的。这是我分内的事。学了水文,就应该派上用场。我不怕外来的压力,对爱人的反对也不管。中午有人敲门,外面来电话,星期天也有人来找,过年也有人来求去修水泵。我们承诺过,用户水泵坏了,钻井队负责派人修理。我爱人说:干好本职工作就行了,何必干这些,费力不讨好。我的资料进不了资料档案室,我全部锁起来,我相信将来会变成财富的。在钻井队内部,第一年,姑娘们的士气不高,信心不足,经常搬家,也埋怨。1980年12月12日,水井队的任务少了。孙霖,任其藩找我。钻机对外,要考虑往社会上发展,承包。黄衍远,男,51岁,是行政办公室副主任,兼管服务部,队领导找到我们两个人,要求我俩承包。全队共有8台钻机,没有任务可干。问我:“工人工资,材料费,一切不管。你们敢不敢承包?每月能向大队交多少钱?”我说:敢包。不管怎么样,一年保证给大队上交12000元,其余全由自己承担。当时,还有一台904钻机,也在打水井。我提出:包1号钻机,在两台钻机中挑选了24个人,还有4个行管人员,收费和修理,队长,技术负责。包括工资,材料、技术设备,津贴、医药。于是,签订了合同书。每月上交1000元。职工因公负伤,不能工作,退出钻井队,奖金自行处理。所用材料大队保证支持。由业务员李白和与大队签订了合同。大队是计划财务主管干事王天水签字。但没有盖大队的印章。合同书是我拟定的。实际上,责任都在我头上。合同签了,于是,进行改革,全额承包。把4号机的,1号机的机长请来,能不能承包。1号机长谭国良,过去是老先进,出席过1977年全国地质先代会。他50多岁,搞美援朝下来的,一天到晚只晓得干工作。要他承包,他不干。他说还是大锅饭好,保险。他表示:我不愿多拿一分钱,也不愿少拿一分钱。如果承包失败,大家没有工资找我,我受不了。我要回队部。我不承包。我们就找到了程祝枝,他41岁,他敢干。动员了几个班长,都敢干。一月份,准备了两个孔,马上可以打的。首先,订了几条措施:1.机长、班长给津贴,每月,机长12.50元,班长7.5元,副班长4.50元。完不成任务就不给。管理人员每月津贴20元。水文地质技术负责,完成一个孔,能收到对方钱,每孔50元,另外报孔费30元,签订合同就给钱。管理人员不能拿报孔费,其余都行。还打算给报孔的人赠送一套印有宣传内容的茶具,可起广告作用。由于有人反对,没实行,折了6元钱。一个孔共36元。还给每个孔提供20元招待费。以上规定,没具体给大队汇报。因我们承包了的。
开初,我们要来个开门红,不能使大家丧失信心。我们租了一台本大队的4号钻机,每月1000元。两台钻机同时开钻,1981年1月1日,以王永红、雷敏川为首的4个女孩子,开一台钻机,另加两个零时工,还有一个业务人员,在南安五金厂打井。年纪最大的是24岁的王永红,年纪最小的是19岁,个子不高。王永红是湖南顶班来的姑娘,现在漳州5钻探队。她高中毕业,泼辣,好提意见,工作肯干,朴素,穿格子花衣服。4个姑娘要把600米钻机竖起来,4根柱子,爬到顶上,北风呼呼。一般情况下,要有七八个正劳动力才能把钻机竖起来。她们与世俗观念斗争。你说不能干,我们偏能干。每天干两个班。星期天照样休息。住在单位,在单位食堂吃。后来,我们增援了一个班。给我们钻机开一次汽车的,除了队上的补助,另给6角钱补助。时间就是财富。就是要抓住时间干。对于上面派来钻机协助工作的人员,星期天发给加班费,晚上发给补助费。逢三八妇女节、五一国际劳动节、五四青年节,慰问他们,送糖送烟。这样,求得了内外一致。司机也愿意去我们钻机做事。一切进展都很顺利。
后来,大队部发现我们开了两台钻机,不同意我们干了。副大队长刘玉奎不同意,把我们还批评了一通。他表面说是不安全,其内心是怕我们承包了的,多赚钱。当时,在省内还没有一个单位实行津补贴。我们给大队汇报时,怕大队通不过,所以就没讲。开始,在钻机内部,矛盾也很多。家属说:你们吃了豹子胆,不要工资,不吃饭呀!有的人是瞧一瞧,不相信能搞好。打了几口井,拿到了钱,上钻机的职工以为经费可以随便开支,说什么他们在前线卖命,我们在后面乱拿。我们怎样拿到钱来给钻机内外开支?主任黄衍运是分管服务部的,有收入,有现款。我们就从服务部会计手上取钱,黄衍运签字。又怕会计冯蔺桂不干,就每月给他10元津贴。
1981年4月14日,正是我们打到第4个井时,国家地质矿产部副部长张同钰来福建视察地质工作,在局里听到讲我们这台钻机承包,是福建省第一家。他就要到我们大队来看。
4月15日下午,张副部长到距离泉州20多公里的洪濑鞋革厂钻机上去看望了同志们,召开了座谈会,会上他要听陪同领导汇报,但陪同的领导都讲不出具体情况。便一个电话把我召去,由我作了详细汇报。张同钰副部长对钻机承包给予肯定。鼓励同志们好好干。他还和同志们一起留影。当天,天阴。省局陪同的有副局长陈天祥,大队的技术负责蔡应敏,还有局办公室主任。分乘一辆黑色上海小轿车,一台吉普车。张副部长与大家边品茶,边坐谈了个把钟头,了解了承包情况。座谈时,主管地质的副大队长张德恩受到张副部长批评。会后,张德恩给地质部政策研究室主任陈其讲,要张副部长做一做孙霖同志的工作,免得对钻井队有意见。张副部长走前,给孙霖同志谈到晚上12时。后来,孙霖批评我,我不和他正面冲突,借故走了。黄衍运就和他站到台阶上,大吵了一通。说什么:顶多我回老家种田去,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又劝黄衍运,开头还是靠党委书记孙霖支持的,不然到不了今天。不要把他气死了。张副部长走后,孙霖不高兴了。使得钻井队内部空气紧张。1981年春节,为了让职工拿点钱回家过年,又不敢明目张胆地发奖金,外面压力大,只好以预借的名义,每人借25元,回家过年。张副部长走后,省地质局按我们的收入推算,认为个人得的太多,要修改合同。我是基本同意的。但钻井队内部的工人不同意。认为是撕毁合同。局里的徐子和,是负责财经的,北大经济系毕业的,来修改合同。我认为钻井队每年赚20000多元是没问题的。赚的再多,与大队上的工人干部差距太大,是通不过的。徐子和计算:按正常工作,1000米,每米120元收入,每个孔要花存本7000元。按纯利润的30%作为奖金,70%上交大队。这样,每月奖金顶多每人25元左右。
我们就采取新的办法,与用户签订合同时讲明:每口井保证每天出水量100吨以上,收费25000元。100吨以下,分文不收。我们给安溪县糖厂打一口井,每天出水量达到1000吨,收费26000元。下半年就打了6口井,共收入14万多元。而总米数则不到620米。
1981年7月1日以后,由于体制改革,我被借调到第5钻探队,黄衍运也被调走了。1981年纯利润收入123000多元,全年奖金30000多元。30个人分,人平1000多元,最多的是1234元。在全省地质系统轰动了,外省要来了解情况,不敢接待,不便介绍情况,因为合同在半途作过修改。如果合同半途不变,人平可达到4000多元。为了拿到奖金,我们动了很多脑筋。首先打井之前,用户预付500多元至3000元,给工人发奖金。职工领了奖金,不许在外声张,不给家里讲得太具体,保密,以免外面把财源卡死,也害怕队里不让我们发奖金。到了1982年5月底,还把1981年积存下来的12000多元奖金也发掉了,多的有500多元,少的100多元。1982年12月18日,我又从第5钻探队,回到了闽东南地质大队。因为第5钻探队在1982年4月以后,又吃大锅饭,奖金没有了,工人不愿干,我也就要求回来了。我回来后,向省地质局要钻机,不给,认为是不务正业。我就通过熟人,到地质部买了一台半新旧的钻机,1000多元。现在是一台钻机的编制,开两台钻机,如今,支持的人多起来了,钻机对外打钻,全队就有了收入。前十来天,给全队每个干部职工发了20元。1983年10月开始,打两台钻机,完成了175000多元的产值。现在交能源税15%,交工商税3%,还有3%的提留基金。除掉工资和其他开资,以15%发给职工奖金。拿总收入的1%,给机长,班长,指导员,副机长,副班长发津贴,谁多谁少,由他们自己去评。技术津贴0.3%。如果报废一口井,反扣20元。1983年人平奖金320多元。1984年估计不会超过去年。这一台钻机的职工,是来自于别的单位无法安排的富余人员,调整出来的,有的是为了照顾父母亲身边有孩子,调到钻井队来的,也有的是调进来的骨干。
通过打井,还有一个重要的收获,就是全面了解了泉州的地质基本情况。
1981年9月,我到福州去了,钻机出了问题,处理问题的班长叫吕良进,30多岁,男,4个班里,有两个女班长,女工有20个。高大的个子,1.7米,性格冲,办事肯干,肯讲话,小学文化,招工来的,晋江人。钻杆报废了30多米,只有几百元。
1983年10月25日,国家地质矿产部赛风副部长深入到晋江安海粉墨冶金厂打井现场视察。那天下午天空下着毛毛细雨,年过60的赛风副部长登上钻机,仔细查看,与队员们一一握手,亲切交谈。他鼓励大家好好干,地质工作服务社会,前程无量。
1984年8月30日,张同钰副部长再次视察闽东南地质大队。我们向他作了汇报。他高度肯定我们为泉州人民办了大好事。他强调:地质工作,不单纯是找矿,还要走出去,给地方打水文钻,工程钻,为原子能发电站弄清地质构造,在河流上截流造水库,这都是地质工作分内的事。地质工作的面应该越来越广。他对我们的做法给予了肯定和表扬。他还带来了他撰写的发表在《中国地质》1983年11期的文章,专门表扬和肯定了我们水文队开展社会化服务的做法。我们深受鼓舞。
1982年,我们给安溪县虎坵公社第十五中学打了一口井,包供水量30吨,实际上有250吨,移交时125吨。打井之后,中学把水卖给公社机关、居民,收点费用。电厂供他们电,他们供电厂水,互不收钱。今年9月,水泵少了一个压片,漏水。我们得知,派人检查,花了30多分钟,帮助修好了,没收钱,如果收几十元也是可以的。解决漏水,这对我们来讲是举手之劳,而对学校来讲却是个棘手的问题。加上,他们是学校,我们应该扶植。他们受到感动,把我们介绍给第五中学,让我们给打了一口井。
去年,厦门大学请第5钻探队打了6口井,一部分水质尚可,能用;一部分咸水,不能用。水泵没用多久就坏了。学校感到很头痛。最初,他们曾要求我们给定井位,付30%的报酬。我们不干。如果那样,别的钻井队会冒我们的牌子,还会从中摸索到定位的经验,抢走我们的生意。双方没有谈成。他们选择了第5钻探队。此时,他们遇到难处,要我们去替他们维修,开始以为我们不会同意,一进门就讲了很多好话。我们说,什么好话都不要说了,什么条件也不用讲了。大学是培养人才的摇篮。我们地质部门绝大多数人都是从大学培养出来的。不是大学的,也是中专的。对学校,单从感恩的角度我们要去,从服务教育事业的角度更是责无旁贷。我们选派作风、技术最好的检修工,修了十几天,只象征性地收费800元。我们只提了一个要求:要他们把第5钻探队打井的资料给我们看看,以总结经验教训。他们非常乐意。
我们给省水电工程局二处打了一口井,供水200多人,每吨水收费0.15元。夏天供水20小时。他们原来请人打了一口20米深的井,没有看见一滴水。钻井队事先领走了工程款的80%,趁黑夜又把钻机全搬走了,丢下了一个烂尾工程,难以收场。在这种前提下,他们与我们联系,希望得到帮助。我们不能乘人之危,该出手相助时就要果断出手。我们没讲二话,没谈价钱,没提任何条件,马上派出钻井队伍,为他们解脱困境。我实地勘测后决定,就在原井上下钻。正如我所判断的,穿过20米,到了23米,就见水了。因为岩石风化,说明地下有水。打井时,反复碰到岩层,岩层过了又是泥,泥过了又是岩层,就说明地下肯定有水。我们把水井交给他们后,用了一段时间,因管理人员不尽职尽责,使得沙子漏进了水井,导质用户不满意。他们又来找我们求援。我们给重新打了一口井,水量大,水质好,用户非常满意。我们没有收取分文,他们要请客,我们也婉言谢绝了。能凭我们的一技之长,为当地群众、政府、单位做点好事,是我们地质工作者最大的快事。
现在,我手头还有几万元没敢分。以前水文队每人每月领奖金最高时230多元,也是偷偷摸摸领的,不敢公开。我有了钱也不敢花,人家来找我办公事,我还要从食堂借两个碗,自己掏饭票,招待,根本不敢从水文队拿钱招待。现在安一个水泵是300元。只要三个人干半天就行了。华侨捐款打井,给树碑,照张彩照,华侨还给我们送红包。这在以前是无论如何不会说出来的。前年,我觉得自己拿的钱多了,每月送给地质科5元,作为资料费,实际是怕别人讲话。我拿钱了,不敢讲,生怕别人红眼病。同时,我要队上留点资金,以防天灾人祸。晚上年轻工人守钻机,我便允讲他们在钻机上谈恋爱,但5分钟要送一次观测报告。年轻人也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