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暗度陈仓
原本预测5个小时可以结束的本，他们活生生玩了8个小时。从店里出来已经晚上9点多，除了那一点点小插曲外，其他还算愉快，于是两拨人在意犹未尽的复盘中，来到小吃街。
田格格玩心大起，指着小吃街背后的建筑大喊“医科大！”
周一舟和阿哲几乎是条件反射，“球球了！”
口嗨完毕，又求生欲十足向几位高材生解释。
罪魁祸首田格格搅乱一池平静，嬉笑着跑上前去买吃的。走在前面的人还没从游戏里出来，一下讨论角色，一下讨论玩法，一下又后悔寻宝的时候没抽到武器。听得周一舟头大，只能默默的跟在后面，不作声。
默不作声的不止她，还有思琪。
思琪跟在队伍的最后面，同行的两位男同学跟着大队伍在最前面，只剩下她和路杨两人。周一舟回头时，正好看到那两人并行，知趣的转过头来，去追大部队。
贾鹏学长昨天来代课，被一众女生抓着问路杨的近况，他笑闹，“别惦记啦，再怎么惦记，路杨学长也不会是你们的，白月光当然要配白月光。”
要不是这话传到她耳朵里，触发警报，也不会和室友们通宵谍战谋划这一出借生日之由聚会的念头。
剧本杀是个集体参与的游戏，《停尸房》又是个带密室的恐怖本，在计划里，通过环境和氛围的烘托，是个绝佳时机，还可以测出他的游戏品，结果不好就趁早死心，结果好就往下套话。显然，路杨过了这项考验，但这场策划，意外多到她悔不当初。
原本她计划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与他接触，再过一年就可以进去他所在的医院实习。她不担心护士，她知道医院工作者的常态，无非不就是沉浸在永无止境的劳累中，他想要的是并肩前行的伙伴，绝不可能是小小护士而已。说到医生，她早就摸透了附一院上下几百人的医护，与他同龄的女生十几人，都是同一个学校出来的，相貌和家室她都一清二楚，怎么可能入他的眼。在他的范围内，还有病人和家属，她也从不放在心上。自从实习那年目睹医闹，他立誓不与病人和家属产生情愫。照情史判断，只有自己符合所有他对于择偶的标准。她真正忌惮的，也只有那位个人，但是她有把握，能胜过那人。
她那么自信，所以一项一项策划，一步一步试探，她有足够的时间与他越过这场长跑，从学习到生活，从家庭到细节，每过一次自己的标准，她就为此开心一次，甚至觉得，没有人比他更适合自己。
但她从没计划过意外，而那意外，就如同这一场剧本杀，来的那么突然，那么猝不及防。或许作为神助攻的室友没有被老师叫走，他们成功拿到《停尸房》的剧本，一切还能如她计划前行，但就如同这通来电一般，她根本计算不到。
室友曾问过为什么不现在表明心迹，用最单纯的学生身份。她们不了解路杨，他不会喜欢充满稚气的学生，哪怕是在校时，类型单一到她路上一抓就知道是不是他路杨的菜。可她的崩溃偏偏就在此，周一舟无论哪一项都不是这些标准。
成熟大气，温婉高挑，聪慧睿智。
不外乎这几个标准，在他过往的情史中，有一项就足够他另眼相看。她龚思琪三项兼具，当然有资本与他玩游戏。
同学？白月光说的是她？
她倒是忘了这一茬，他是金市人，学校里金市一中的不少，不管是高中同学还是初中同学，哪怕离谱到小学同学，她都能打听。
还有时间，现在挑明来意不是好时机。
“学长。”思琪叫住他，恢复下午的神态，“我有些累了，想先回去休息，你们去吃吧。”
路杨默了默，下楼时他原本想好了如何说明，现下看女生打了退堂鼓，准备好的说辞没了用武之地，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她看到了吧，他做的那么明显。
“学长？”
思琪叫了叫在发呆的人，“我先走啦，拜拜。”
不给人留一丝余地，因为她刚刚分明在他脸上看到纠结和不悦，心中有预警。不如早早离开，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她了解他，知道只要她不表明，他便不会揭穿。
他凡事留有体面，事事考虑周全，所以绝不会在这个时候让她下不来台，只要这颗火苗没有被当事人扼死，她就还有机会。
身后传来脚步声，周一舟回头，他身后是分道扬镳的女生，她大概猜到了一些，不知怎地，突然想起医院里那位“人如其名”，有种没来由的负气。
为什么他这么招人，和那个人一样招人。
脱下角色服装，周一舟才有机会细细的打量他。
他今天没戴眼镜，额发轻轻拨起，露出坚毅的眉峰。恰好有风经过，将他身后的蓝色帐篷吹得摇摇欲坠，风有5米之远，却也牵起他额前的头发。也难怪这么招人，奈何人家有资本。
而周一舟今天也稍微收拾了一下，穿了裙子还化了淡妆，风经过时，将散在耳后的头发卷起，头发长，长到拍路杨。
“对不起对不起——”
她一把捞起打在路杨肩上那一撮任性张扬的毛发。
路杨垂眸，看某人尴尬完，立马从腕上取出胶圈，绕到脑后，居高领下，刚好可以看清她纤细的手腕在活动，手指三两下在头发上抓抓。刚为女生扎头发居然不用梳子感到惊愕，一个松松垮垮的丸子头盘在头顶，额前还有很多胎毛，脖颈上也散下几缕长度不够的发丝，被风打的毛茸茸。
她平时因为工作的缘故穿的宽松便捷，今日难得见她穿裙子，好像比他想象的还瘦。他居高临下，正好可以看到她下颚处微微有些挂肉的脸，感觉被骗的彻底。
最近有句很流行的话实在怎么说的来着，唔，你永远不知道女生的T恤底下能塞多少件衣服。
周一舟转头，微蹙着眉；“大医生，可以啊，行情不错。”
路杨无措道，“误会，学妹而已。”
说完再看向她，那勘透一切的眼神让他不安，仿佛一种“捉奸在床”的感觉？
“采访一下”她将拳头伸到他的嘴巴下面，“百花簇拥是一种什么感觉？”
他倒是也不再想着回避她的问题，沉思了一下，反问，“我也有一个问题，怎么拒绝这种并不明显的‘暗示’？”
“在我看来，如果真的没有那个意思，‘暗示’的机会都不会有。”
路杨居然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答她，“有道理，受教了。”
合着是妾有意朗无情，周一舟突然看他顺眼了不少。
也不知道田格格给几个象牙塔的学生党灌了什么迷魂汤，周一舟赶到的时候，她一手拿着烤串，一手掏出手机上的扫描仪“来来来，都加上，下次有好玩儿的节目或者是有你们爱豆的场合给内部名额。”来到路杨面前，格格停了，“你？算了，回头我找周周要。”
说到这个她就来气，周一舟愣，“我也没有。”
“你们俩没事吧？”田格格理所当然，“老同学相聚居然连微信都没有，不是家仇就是奸情”
“喂”
“快快快，加上加上，路医生这么好看下次录节目的时候叫上呀”田格格说着已经从周一舟身上摸出了手机，可你加人家微信为什么要用她的手机！
周一舟觉得，这暗度陈仓的不能再明显！
回到家，田格格把包一扔，摆出审讯的姿态，“和你同学之间有故事”
周一舟一跳，“毛病吧！”
“没故事不加微信？”
“太忙了，没顾上。”
“你俩气氛不太对。”
“别闹。”
格格不依不饶：“他明显是你的型啊！”
“要成早成了，用等现在？”
绝对是病危通知书级别的否认，话及此，格格也终于收回试探的小爪子。
“真没兴趣？”
她没说话，倒是田格格大叹，“啧啧啧，可惜。”
周一舟没有追问可惜在哪里，这大概是个通俗的答案。他有好的相貌，好的学历，即将会有好的工作，这样的潜力股不掌握在自己手里，是个人都会觉得可惜。
路杨这样的人，想要谁心动，都只是一招一式之间的事情。成人世界的相聚因素有很多，大多是用条条框框拼凑而来。他有很好的修养，有和沐春风的笑容，同时，他有主见，有担当，她说过，这种条件学生时代没有被预定，已经是社会人士的福分。
但也…仅此而已了。只可远观嘛，他能轻易让人心动，自己却不容易心动，如果没有从学生时代陪过，留到现在攻克属实难上加难。
突然想到“人如其名”医生，咦，酸酸的怎么办。
“你在医院呆那么久就没扫描到个可发展目标？”还是质问的语气。
“姐姐，你没跟过现场？我每天怎么出去怎么回来的您没见着？”
田姓格格此时已经抓住了周一舟的肩膀，“你这么个好嫁风居然都找不着对象，是我大清要亡了吗！”
打闹一番，田格格眸地变深，那绝对是过来人的姿态。
“周周啊，人生长着呢，咱们往前看。”
周一舟心口一紧，她知道格格意指何方。
但格格还不知道，一礼拜前，她已经在周一舟身上开过枪。
夜里，周一舟躺在床上鬼使神差，翻出路杨的微信。
微信名：Poplar
杨树。
头像是Tom猫，刚加的时候周一舟就发现了，这让她好一阵心虚，因为她的头像，正是翘着尾巴脑袋转圈圈的Jerry……
这个时候换头像会掩耳盗铃吧，周一舟纠结了许久，决定任由他去，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随后又翻了他的朋友圈，没有权限，内容很少，全是一些医学方面的资讯，是个不怎么发朋友圈的人，自己的照片更是一张都没有，倒是不让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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